“来人,将沈氏母女抬去偏殿歇息。”皇后见此刻太后同皇帝都不想搭理沈氏母女,可是沈氏母女昏死在宴席之中,属实不妥。
太后冷着一张脸,坐了下来。
皇帝清咳了两声,道:“母后,那朕先回去前头同大臣们一道用膳。”
贺元帧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后摆了摆手,道:“皇帝先去前头招呼众位大臣吧!”
宋锦悦却忽地起身,一双绣眉紧锁,面上苦涩,她缓缓行至殿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视线却是落在继母沈氏同大姐姐宋锦夕身上。
二人眼下虽昏了过去,宫人已上前正欲搀扶二人去偏殿歇息。
宋锦悦示意宫人先停下,这才缓缓开口,道:“回禀太后、皇上、皇后,臣女替大姐姐向太后娘娘请罪。”
太后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宋锦悦,之后却是看向了皇后。
皇后却是不解宋锦悦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看向太后,道:“母后,让宋二小姐起来回话吧。”
太后微微点头,皇帝这才看向宋锦悦,吩咐道:“宋二小姐,起来回话吧。”
宋锦悦这才缓缓起身,只是眉眼间尽是一抹难色。
她又转身,朝着席间众位夫人小姐虚行了一礼,道:“让众位夫人小姐受累了。”
众人只是微微摇头,说着“无妨”。
宋锦悦这才回身,看向皇后姨母,道:“皇后娘娘,臣女前些日子在家中拾到了五皇子殿下生母留下的唯一的遗物玉牌,不知娘娘可还交还给了五皇子殿下不曾?”
皇后一怔,看向宋锦悦,不知这外甥女为何偏偏在此处说起这事儿来。
见皇帝看向自己,皇后摇了摇头,这才看向一旁的宫娥,吩咐道:“去将东西拿来。”
“是。”
待那宫娥退下,皇后起身,这才行至太后同皇帝跟前,说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来。
太后同皇帝听的皆是脸色大变。
虽没有明说,可今日这一出出事情的发生,总能让人将其关联起来。
众人都有各自的盘算与底线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真真是坐立难安。
经此一番,又听闻宋二小姐所言。
心思活泛的,自然窥探出一二端倪。
宋国公府这等丑事,摆明了就是宋二小姐有意捅破出来的。
若说宋二小姐无辜,不知此事,席间众位夫人什么风浪没见过?自然是不信的。
可宋二小姐为何这般闹出此事,怕是因为宋大小姐腹中胎儿的生父身份怕是不一般。
怕是同那宋二小姐已有婚约的五皇子贺元帧。
这不仅仅是宋国公府的丑事,还是皇家的丑事。
众人默不作声,尽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太后此刻的脸色,早已铁青一片,先前,自己为沈氏母女有多青睐,现下便有多怒。
沈氏母女要作践看清自个儿的身份也就罢了,可偏偏累的太后也跟着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太后压着怒火,手掌拍在桌上,怒瞪了一眼叶贵妃。
若不是叶夫人引荐,她怎会认识沈氏母女二人?
今日,她失了脸面,叶贵妃同叶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太后一个怒瞪,叶夫人却如坐针毡,叶夫人急忙起身,跪在宋锦悦身旁,颤颤巍巍,道:“太后,都是臣妇的过错。”
叶贵妃见母亲如此,也急忙起身,行至母亲跟前,陪着母亲一同跪了下去,先前恣意的神情,现下便只余下了几分胆怯,为母亲开脱道:“太后,请您责罚臣妾吧,都是臣妾的错。”
太后却是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叶贵妃同叶夫人二人。
贺元帧立在殿中,只觉如刺在背。
若说宋锦夕有孕这等丑事被捅破出来,只要不详究下去,到底是宋国公府的家事。
可宋锦悦却在此刻,提了他出来。
贺元帧想要跪下辩解,可心中转念一想,若他跪下,此事便是做实了。
唯有他一口咬定,东西是不小心遗失在宋国公府,那他就还有一线翻身的机会。
贺元帧正沉思着对策,丝毫未察觉皇帝打量他的视线。
皇帝看着老五这个儿子,心中却已认定了,事情同他脱不了干系。
可到底那是自己的儿子,即便坐下此等丑事,可他作为父亲,不能将儿子推出去,因为,他不单单是父亲,更是这天下的君主。
若是这等丑事败露,让百姓如何服他这天子?
皇帝不由看向皇后,示意皇后料理此事。
皇后心中咯噔了一下,皇帝只一个眼神,她便看出皇帝的心意,皇帝让她安抚外甥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心中,现下正烦闷着,可一转头,看向那跪在殿中的外甥女,心中不由狠狠揪了一下。
“陛下,想来外头大臣们正在等着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