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轩。
宋锦夕走后,袁嬷嬷走了进来,本想伺候着二小姐换了衣裳,好歇息。
可宋锦悦现下却无半点睡意,她就坐在屋内,等着秋韵回来。
也不知秦公子那头,是否一切都安妥。
不多时,秋韵便跟着秦绾回来了。
“怎么样?”宋锦悦不由问起。
秋韵搀扶着自家小姐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雕花黑漆桃木梳子为自家小姐一边梳着发髻,一边回道:“秦公子一切都安好,还拖婢子给小姐您带个好呢。”
宋锦悦看着铜镜内的少女,肤若凝脂,微微点着头。
秋韵又继续道:“婢子瞧着,秦公子信心十足,今次的科考,想来必是榜上有名。”
“嗯,如此便好。”宋锦悦随意答着,
等秋韵为她梳理好了发髻,她这才起身带着秋韵先去拜见了小祖母。
宋老夫人自打昨儿开始,便有些上火。
唇角起了好大一个水泡,双眼也有些微微发肿。
屋里的地龙也烧的没有往日暖和,屋内原先摆放的炭火也被老夫人命人撤了下去。
婢女回禀说是宋二小姐来了的时候,老夫人正吃着凉茶祛火。
她搁下茶盏,让人将宋锦悦给迎了进来。
一进屋,宋锦悦便瞧见了老夫人唇角起的水泡,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行了一礼,这才问起,“小祖母,可还请了大夫来瞧过了?”
宋老夫人一副不愿多提,摆了摆手,道:“无事,就是有些上火罢了,悦丫头,你婳姐姐呢?”
“回来的路上,婳姐姐听说二叔同二叔母入京了,便回了二叔的宅子。”宋锦悦一一答着。
宋老夫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婳丫头怎么就不晓得,先来看看老婆子我呢?”老夫人不满道。
宋锦悦便没有再接话。
老夫人顿时觉得无趣,从昨儿开始上火,她的脸颊也跟着疼了起来,一时疼痛加重,老夫人不由皱了皱眉。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和了一二,索性便让宋锦悦先回去了。
只是从老夫人院儿里离开后,宋锦悦又去了沈氏的院子。
沈氏自打昨儿回府,同宋国公大闹一场,昨夜一宿未眠。
今日就连饭菜也不过略微用了几口。
现下正垂头丧气躺在榻上,一副病弱的姿态,哪里肯叫旁人瞧去自己这般憔悴的姿态来。
在京兆衙门大牢的这几日,将沈氏心中那仅存的高傲与自尊彻彻底底给踩到了泥土里。
回府又听说起宋国公已纳了一房妾氏来。
沈氏的心,顿时犹如跌入了谷底一般,牢房里的怨气,加上宋国公新入门的妾氏,让沈氏彻彻底底疯魔了起来。
一时也顾不上装了多年的温婉端庄姿态来。
彻底发泄了一通,倒是叫沈氏心下有些许畅快,可是宋国公之后命人收拾了行礼搬去了田姨娘处,沈氏便彻底倒下了。
赵嬷嬷将宋锦悦拦在外头,道:“二小姐,夫人才睡下,您明儿再来吧。”
“既如此,那便劳烦赵嬷嬷替我给母亲带句话,过两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诞,皆时母亲要带着我同大姐姐入宫去贺寿,让母亲可切记莫要耽误了这正事。”
赵嬷嬷神色一顿,打量了二小姐一眼,这才回道:“老奴记下了。”
自打沈氏开始在国公府处处受挫,赵嬷嬷往日里那在宋锦悦面前高傲的性子,也收敛了一二。
宋锦悦又去了田姨娘处,父亲不在。
“二小姐?”田姨娘正在屋内纳着鞋底子,瞧见门口站着的少女,忙搁下手中的针线活计,起身迎上前去,恭敬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便将人迎去了正厅落座。
“今儿个才回来的,顺道来看看田姨娘,姨娘近来可还一切安好?”
田姨娘笑的有几分拘谨,答道:“劳烦二小姐惦记了,姨娘一切都好。”
宋锦悦抬眸朝着田姨娘左侧脸颊看去,见她侧着身子坐着,左侧脸颊只能看见一点儿,可她还是看见了一丝红痕。
“姨娘的脸怎么了?”宋锦悦指了指田姨娘那左侧的脸颊,担忧问道。
科考临近,祸事连连
见她问起,田姨娘这才尴尬地将身子挪正坐好,微微垂着头,小声道:“昨儿夫人同国公爷闹了起来,将我给误伤了。”
“想来,过几日,母亲气消了,母亲就能接受姨娘了。”宋锦悦劝慰着。
她何尝瞧不出来,田姨娘左脸颊上的巴掌印子,哪里是误伤,分明就是实打实的挨了沈氏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