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定平从怀中取出一沓瞧着有些岁月的羊皮包袱出来,将那泛黄的羊皮包袱搁在宋锦悦身旁的黑漆四方桌上。
他将上头系着的棉绳解开,掀开盖在上头的羊皮,里头赫然是一筒泛黄的卷轴。
他小心翼翼将卷轴取出,捧在手中,行至杜大人跟前,说道:“杜大人,来之前,已听说了表妹被诬陷之事,这卷轴还请杜大人过目。”
坐在一旁的师爷连忙起身,走到章二公子跟前,将卷轴接过,这才呈道杜大人面前。
杜大人将那卷轴摊开,细细瞧着。
章二公子继续道:“我章家先祖曾立下祖训,凡家中所出之女,出生时辰需得晚报几个时辰,故而外头所知晓的我那两位姑母的生辰八字并不是真正的,这些唯有至亲之人才会知晓。”
章二公子看向表妹,笑着点了点头,虽她系着面纱,可小姑娘那遮在面纱下的容貌已然可见七八分绝色。
昨儿夜里才听说表妹回京了,想着今日一早宫里的姑母定是要将人接入宫的。
章家已定下了明日来接她过去住上两日,谁知今日她身边的婢女秋韵火急火燎求到了章府。
章老夫人气的几度昏厥,现下府中由母亲同妹妹照料着,他这才从祠堂请了族谱出来为表妹洗刷嫌疑。
杜大人沉眸睨了一眼章二公子,又垂头继续看着摆在桌上的卷轴。
果不其然,上头皇后同先国公夫人的生辰八字同那巫术娃娃不同。
随手将卷轴收起,递给了一旁的师爷。
师爷俯下身子同杜大人耳语了几句,这才将卷轴恭恭敬敬交还给了章二公子。
“那这违逆之物便暂压在巡城司,等这事查明前因后果,杜某再登门致歉。”
宋锦悦起身,行了一礼,缓缓道:“给杜大人添麻烦了。”
从踏入巡城司,再到离开,不超过半柱香的功夫。
章定平护着表妹出了巡城司,瞧见门口的秦绾,这少女他并不曾见过,“表妹,这位是?”
能看的出来,这少女极为紧张表妹,也不曾听说表妹身边新添置婢女。
“一个朋友。”宋锦悦垂眸解释着,又看看秦绾。
“平表哥,这位是秦绾小姐。”宋锦悦继续道,“这是我二表哥,章家的二公子。”
两人互相见了礼,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巡城司门口,方才章定平策马而来,秋韵跟在后头,现下还未到。
等了片刻,这才看见秋韵打长街尽头气喘吁吁小跑着过来。
秋韵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弯着身子,一手搭在秦绾递过来的手上,一手在胸前顺着气,缓了缓,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小姐,真是吓死婢子了……”
语气中带了几分凄楚。
宋锦悦有些心疼这丫头,让她同秦绾上了马车,这才看了二表哥一眼,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直至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死胡同,宋锦悦这才开口说道:“平表哥,你近来可有事?”
不知为何,章定平心下一怔,立时收起散漫的性子,心知表妹怕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同他提,摇了摇头,“近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表妹但说无妨。”
“好。”宋锦悦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表哥帮我去一趟定州,查两个人。”
章定平皱眉不解,好端端的,表妹怎地要他去定州帮忙查人,“可是同那巫术娃娃有关系?”
宋锦悦摇头,道:“表哥,你先听我说。”
摆平
章定平这才沉下眸子,不再多言。
“你此去定州,快马加鞭,帮我查秦晟同秦绾两兄妹的底细,若是没有偏差,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回来。”
章定平挠了挠头,表妹这意思,是要他留在定州不成?
父兄也在定州,他跑上这一遭倒也无事,可他总觉得表妹怕是有旁的用意。
宋锦悦抿了抿唇,绣眉微蹙,一手扯下系在面上的青纱,眉目间尽是沉重。
“平表哥,你留在定州先不要急着回来……”
“表妹,到底怎么了?”章定平有些急了,想着表妹今日入宫,是否姑母同表妹说了什么?一颗心高高悬起,神色不自然凝重了起来。
“平表哥,先不要多问,事关紧急,你收拾了行囊多带些人前去。”
章定平只觉得这个表妹五年未见,反倒是越来越让人摸不清头脑。
他正犹豫不定时,宋锦悦沉着脸,道:“平表哥,此事十万火急,我恨不得自己跑上这一趟,可是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到了定州怕是要到明年三春。那到时一切都晚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不去!”章定平心下也焦急,心知怕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否则,表妹不会这样。
宋锦悦无奈,只得将心中一些揣测告知给了表哥。
提了姨母的药方被人动了手脚,如今不知徐太医是被谁所指使,正巧她搭救了秦家兄妹,而两兄妹又正是出自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