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漆禾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
他心不在焉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散乱的思绪还未回过神,面前的桌子上,便被撂下了一摞厚厚的卷宗。
他抬头。
看见原本对他十分和气,笑脸恭迎的同僚们,此刻竟满脸轻蔑的盯着他。
同时,用一副命令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吩咐道:“有请秦大公子今日之内,将这些卷宗整理好。”
秦漆禾皱了皱眉,“你这是在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呵!你竟然在这里摆起谱来了!”那人闻言,顿时讥诮的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呀?早就听闻你光风霁月,宛若文曲星降世,可你连殿试都能缺席,可见先前你的那些传闻全都是假的。秦首辅肯定早就放弃了你,要不然也不会不提拔亲儿子,反倒重用义子。我劝你在这里,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别以为自己有靠山!”
秦漆禾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他猛得站起身,几乎要控制不住一拳打在眼前这踩高捧低的小人脸上。
但他到底没那么傻。
他眼神冷冽的扫视了其他人,发现其他人的脸上,皆是不屑的神情。
他的眼神顿时阴翳了起来,刚压下的愤怒再次攀升。
这些人见了言成碧,纷纷个个恭敬,可言成碧一走,就顿时露出了险恶的嘴脸。
就因为他不小心缺席了殿试,所以就要受到这种对待吗?
秦漆禾看着面前这几个小人得志的家伙,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盛。
可他虽然年轻,终究不是毛头小子。
即便有怒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在没有有效制裁这几个家伙之后,生气也只是无能狂怒。
而且, 他笃信自己很快就能摆脱这种被人轻视的局面。
眼前这几个小人,他很快就能全收拾了。
秦漆禾闭了闭眼, 随后又很快睁开, 一言不发的坐在凳子上,拿起一本卷宗翻看了起来。
几个司务见他堂堂首辅家的公子,竟然真的在被自己呵斥之后忍气吞声, 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他们开始笃定,秦漆禾是真的被秦首辅放弃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 这样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在被刁难后却如此听话?
几人享受到了支配的快感。
一想到身份高贵、光风霁月的盛京第一公子, 在自己的手中宛如玩物,就倍感兴奋。
几人没有收敛,将手头的卷宗全都丢到秦漆禾桌上后,悠闲的端着茶坐在一旁,用闲谈的方式,开始更大强度的指桑骂槐、冷嘲热讽。
“言大人真是人中龙凤呐!”
“谁说不是?依我看来,他才是秦首辅的亲生儿子吧?”
“啧啧, 有可能,这秦首辅重视言大人, 而轻视眼前这个……啧啧, 该不会……呵呵……”
“该不会什么?你倒是说呀!”
“该不会这位……不是秦首辅的亲生儿子吧?话本里不是有那抱错的真假少爷吗?你说说他们该不会……”
“这个猜测有根有据,我觉得……”
几人正说在兴头上, 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砰”!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一把拽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勒得那人喘不过气来。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个重拳便狠狠锤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太阳穴是死穴,登时将人一拳打得头晕眼发,四肢发软,身体失禁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见状,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他们眼里的软包子秦漆禾,竟然敢暴起伤人。
其中一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用手指指着秦漆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秦漆禾,你这是想在大理寺闹事?你信不信我这就去禀报大理寺正,让他把你抓起来?哼,秦首辅可是早就放弃你了,你怕不是要在牢里关一辈子!”
秦漆禾身姿修长,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那人。
那人见他没有动作,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当即得意的弯起嘴角。
下一秒,他指着秦漆禾的那根手指,便被秦漆禾一把捏住,然后硬生生给折断了。
骨头的脆响,萦绕在每个人的耳中。
那人先是被手指上传来的剧痛,给刺激得惨叫起来,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叫得就更惨了。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秦漆禾,我要告诉寺正大人!”
秦漆禾慢条斯理的将耳边的鬓发,笼在了耳后,似笑非笑的开口:“别说我断你一根手指头,就算我断你十根手指,想必寺正大人也不会追究我一分责任,反而还会以你断指影响公务为由,将你赶出大理寺!”
他说着,抓起一旁桌上的瓷杯,猛得一砸,又砸在另一人的脑袋上。
那人的脑袋顿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疼得咬紧了后槽牙,却却丝毫喊疼,甚至连动弹都不敢动一下。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