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晚雪便忍不住想,纪妩骄纵任性,确实与武王性子不相投。
她的心已经渐渐偏向了祁宁了,觉得纪妩不懂事。然后乔晚雪心里又升起一缕羞惭,她觉得这是嫉妒所致。她便内心给自己找补,女孩子任性些本也没错,只是不合适,却不算错。
听说武王府次子祁襄倒是温柔体贴,要是当初纪妩许的是祁襄就好了。
然后乔晚雪便想到了祁襄和纪妩失踪,她忽而挣扎着生出一分清醒。
王爷自然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可这些年祁襄和纪妩怎么就没了踪影?
之前乔晚雪听了只言片语,竟疑纪妩是死了。
可乔晚雪胆子小,又欲言又止,终究是不好说出口。
也因如此,乔晚雪眼里始终有一缕犹豫不决的疑窦。
乔晚雪这样忐忑慌乱之际,祁宁也正不动声色打量她。
她这么一副情态落入祁宁眼中,倒颇有几分单纯可爱之处。
乔晚雪虽容貌秀丽,可也算不得什么绝色美人儿,但祁宁是真心喜爱她的。纪妩那般绝色,可性子要强,又十分自我。那么生得再美,也没什么趣味。
不过这时节,在谢冰柔跟前,祁宁身边亲卫却是另一番说辞。
当初不过是定亲,可祁宁性子霸道,已将纪妩视为禁脔。
两人性子不算相投,后来纪妩盘算想退亲,纪家虽是不允,却已将世子爷惹恼。
他便教起了纪妩,要纪娘子懂些规矩。
如若纪妩不从,祁宁便将纪妩按入水中。
谢冰柔听到此处,便问:“他是怎样将人按入水中?”
李青咽了一口口水,便说道:“世子爷喜欢本来好好说着话,路过王府里那些蓄水的大水缸时,将得罪他的人按入水缸之中,他最喜这般猝不及防。直到那人在水里要呛晕了,才从水里提出来。以此,以此作为惩罚。”
谢冰柔点点头,她忽想起之前宋睿也提过这样的事。
宋睿虽在京中立足,可提及往事时,他仍透出一缕惧意。
那年祁宁将他脑袋按入了水缸之中,后来又笑吟吟说这不过是桩误会,独他心里是知晓的,知晓祁宁那时是生出一腔恶意满满的杀念。
故而宋睿从此以后,再不敢入淄川之地。
那么大约便是一种祁宁用惯了的手段,祁宁还是世子时,就已经习惯用这等手段惩罚别人。
尤其那些暂且不必死的人。
谢冰柔:“想来祁宁经常用这等办法惩戒别人?”
李青只胡乱点头,颇有畏惧:“二公子虽是一母同出,但却绝不似世子那般勤勉。世子整日里忙于公务,他倒十分清闲,便是偶尔做件事,也办得一塌糊涂。老武王生前,也是很是不喜。”
谢冰柔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但以如今小武王的性子,这个弟弟必然十分对兄长十分恭顺,否则绝不能容他。”
祁宁当世子时忙于公务,也许不过因他爱好权力,所以勤劳得很。祁宁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身边不会有第二个有主意的人。
李青只得答:“二公子确实懦弱得一塌糊涂,那时世子时时将他带在身边,时时骂他不是。他自是瞧不起二公子的——”
祁宁瞧不起自家兄弟也不要紧,最恐怖却是那句时时带在身边。
红花要有绿叶配,祁宁自命不凡,自是需要旁人做衬托。
谢冰柔:“但后来多了纪妩,纪妩想来也有不同看法。”
她循循善诱,李青终于也避无可避。
“不知怎的,纪小姐却对他另眼相看,人前还会夸赞几句。”
祁襄是懦弱无能性格,李青纵然不过是侍卫,言语里也不免有些轻视。纪妩生得又美,家里又宠,本来大约也不会对祁襄这样软弱没主见男子有兴趣。
可谁让有个控制欲极强的祁宁在?
比起祁宁那样子的霸道,祁襄性子里的软和好似也成为了优点。
人生来便会辨美丑,祁襄也会分辨出纪妩的美丽,会暗暗痴痴打量她。
不过这身边亲近之人,自也知晓祁宁规矩,祁襄也不敢流露出半分端倪。
反倒是纪妩,她性子有些泼辣处,有次祁宁又在辱骂祁襄,倒是纪妩说二公子也没那么不堪。
纪妩有些可怜祁襄,有时会帮衬说两句。
祁襄也未必真那么无能,一个人若总是被诋毁羞辱,那么自信心便会差上一些。日子久了,他便会觉得自己不过如此。
可纪妩有时却会称赞他两句,那于祁襄而言自是极难得的经历。故而他瞧着纪妩,眼里也会生出欢喜。
那时纪妩还没被祁宁教训过,也不知晓这位祁世子厉害,所以她有时还会笑一笑。
后来她得了祁宁教训,于是便不笑了,还整日里神思恍惚。
谢冰柔问:“后来纪妩又是怎么死的?”
李青避无可避,也只得说道:“那日纪娘子又因什么事和世子生出龃龉,她大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