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冰柔发现卫玄也没什么尴尬之态,待自己一如往常,反倒自己有些局促。
她听着卫玄缓缓说道:“人家说麒府中人手臂上必纹有什么刺青,那也是无稽之谈。如此一来,岂不是随意露出身份,岂不是很麻烦?这样刺青,是因我与苏娘皆为楚人,因为一些习俗,手臂上便有这样纹身,我父亲很多手下皆是如此,于是连同下属的子女皆是随了这样习惯。”
谢冰柔听了,心里却暗暗想,如若这般,卫衍当年御下那般风气,是否有养私兵的嫌疑?是否有点儿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不过卫玄倒是什么都跟自己说,倒显露出一份对谢冰柔的纵容。
065
卫玄:“她本是我兄长的情人, 当年也不过十来岁,很是美丽,很是单纯。只可惜后来遇到一些事,我二兄枉死, 她也沦落风尘。”
“直到两年前, 我方才找到她, 可她已经不愿意离开章台烟花之地。因为她不想拥抱安稳的生活,她只是想要复仇。”
谢冰柔蓦然飞快说道:“冰柔知晓了。”
她这么说, 是害怕卫玄说得更多。有什么样仇要加以隐匿?还有卫玄说的是二兄枉死。那时卫氏男丁战死大半,也可以说是枉死。不过谢冰柔听了, 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她自然并不想继续听下去。
谢冰柔:这是我一个局外人能听的?
卫玄似轻轻叹了一声, 谢冰柔恍惚间都以为自己许是听错了。
然后她听着卫玄说道:“她死得可惜, 苏娘很是固执。我与她稍稍不同之处,乃是我并没有将仇恨放在第一位。”
那鹰在天空飞过,人在林中潜行得很快。
谢冰柔也听到了动静, 蓦然整个人绷紧,也不觉抬起头来。
林中有些悉悉索索的动静,谢冰柔本欲张开说什么,却也被卫玄抬手所阻。
几道身影飞快掠至卫玄跟前,却呈跪伏姿态, 分明是卫玄下属。
卫玄嗓音仍是十分温和的:“那些刺客尸首十分要紧, 可曾收拾妥当。”
方才那只鹰又飞落下来,轻轻落在其中一名下属手臂之上。
谢冰柔耳边听着那下属认真回禀, 说那些刺客尸首已一一收敛, 小心藏好。她留意到林中尚有别的人, 可决不至眼前这几个。有一人似好奇谢冰柔为何会在这里,不过卫玄跟前, 人下属也不敢随便吱声。
谢冰柔心里却噗噗一跳,这时倒不是害怕了,而是她忽而猜到了一些事情。
为何现在来了这么多人,方才却没有人?
也许至始至终,卫玄就是个诱饵。若卫玄不落单,让幕后之人觉得有机会,那些刺客不会出现,那么也许便不会有这场行刺。
谢冰柔暗暗咬了一下唇瓣,想那春丝缠呢?
难道连这杯药,都是卫玄故意灌下的。
卫玄的一双眼却深若沉水,那时他如冰的眸子望向了魏灵君。魏灵君那些小动作瞒不过卫玄眼睛,这杯中的春丝缠更是瞒不过卫玄一双法眼。
可卫玄瞧了瞧,却仍将那一杯就一饮而尽。
哪怕饮下烈药,卫玄仍可面不改色。
他抬头轻轻看着天空,心忖魏家也快完了。
当然他的目标也绝不仅仅区区一个魏家。
卫玄抬头望天,眼底空寂得无一丝波澜。
春丝缠已解,方才灼热的火气已从卫玄身上褪去,他仍似如冰雪般沉静。
谢冰柔回到大营时,已换上了干净新衣。
旁人也不知晓谢冰柔方才是跟卫玄在一起,更不知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谢冰柔面上虽平静,一颗心却砰砰乱跳,可谓心有余悸。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时候才慢慢回过神来。
谢冰柔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耳垂,那时卫玄轻轻吻了自己耳垂一下,虽如蜻蜓点水,却热得令谢冰柔吓了一跳。
自从卫玄那些下属寻来,卫玄便冷静自持,与谢冰柔有一种疏离。旁人看见,也绝对想不到刚才卫玄与谢冰柔还有这番情态。
转瞬间,卫玄似又恢复了那等冷若冰霜的模样。
她这时候想起来,忽而觉得耳垂犹存的热意显得不真实。谢冰柔甚至有点怀疑,卫玄方才当真有这样接触过?
谢冰柔这样恍惚时,耳边却听有人唤道:“五娘子!”
是有些懒洋洋的少年嗓音,那嗓音听着似也没平日里锋锐,而是平添了几分慵懒。
谢冰柔转过身,就听到了对方又说道:“接着!”
一只毛茸茸的活物顿时被扔了过来,落在了谢冰柔怀中。
那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年龄大约不超过三个月,还有些奶意。对方虽扔得随便,可是却是已经将它四只爪子都用布条给缠住。
谢冰柔伸手就抱住了一个毛茸茸,在自己怀里挣扎。
她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