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川带江野去楼下吃早饭，周末的冬季早晨，餐馆人还不是很多，他们习惯性选坐在餐厅的角落。

上来热腾鞥的两屉小笼包，江野刚要举筷吃，看见尚川只拿一瓶冰水喝，江野问：“这么冷，你喝这个不凉吗？”

尚川摇摇头：“很多时候我需要给自己降温。”

江野以为他指的是内火，不禁笑了：“尚川，我还没发现，你这人是闷骚型的。”

尚川抬头看她，刚要说话，眉毛一挑，目光定在江野的后身，江野回头看，是个中年男子正低头吃油饼豆汁，此人穿卡其布外衣，戴个皮帽，看起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叔。

江野回过头，困惑地看着尚川，尚川目光又回到她脸上：“吃吧，等下我送你回去。”

江野莞尔低头吃饭，等身后那人吃完走了，江野才又问：”那个人有什么特别？”

“倒不是特别，我只是看着眼熟，记没记得有次在你那个表叔的情趣店里，我进去的时候有个人一直注意我？”

江野想起是她给他教授避孕套的那次。

“你觉得刚才那人碰巧是那天在情趣店的人？”

“应该是，我还是很相信我的直觉。”

江野耸耸肩：“可是除了巧合又能说明什么呢？”

尚川沉思片刻说：“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江野咬了口包子说：“你别怕，我表叔的店不会有事的，他在国外做项目也有这边政府的资助，我跟你说过，他有门路，趣梦关怀店是不会关掉的。”

尚川抬起眼睛看她，忽然问：“你这个表叔……会回国吗？”

江野点头：“他马上就会回来了，年底他都回国过的。如果你想跟他见面，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尚川点头：”我确实是想见见他。“

”嗯……是关于国外那个人型工具的实验吗？他未必知道这个，但我敢保证他会感兴趣知道这些事的。”

尚川点头，继续喝水吃东西，但听对面的人轻轻飘飘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参与过那个实验，然后那个实验失败了？”

尚川抢头看江野，眉心紧蹙，目光深沉，顿了顿说：”你很聪明。”

江野抿嘴笑：“我没那么迟钝啦！”

两个人看着，都不说话，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店安静，咕噜噜的豆汁香弥漫暖室，江野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呢？”

“我也饱了。”

两个人默契地站起来，尚川结了账，他们一起往外走。

天气还是干干巴巴的冷，风偶尔刮过来像小刀子似的割得人皮肤疼，尚川看江野缩着脖子，伸过手去把她搂进怀里。

江野在他怀里偷偷笑：“这也是你被研发出来的功能吗？”

“什么？”

“关怀女伴。”

尚川的嘴唇贴到她脸上，在喉咙里低问：“你觉得呢？”

“哪有那么智能！那和制作一个恋人差不多。“

尚川笑：“实验之所以用人类就因为目前任何ai技术都没有人类本身最智能、最有感同身受力，所以你说实验的目的是制作一个完美恋人，我也不否认，但我想在我这一代试验品上，他们还只是停留在研发如何让他人身体上获得愉快而已……”

“所以，你的存在就是让别人有性愉悦？”

“可惜，我是个失败品。”

江野摸着他的脸和脖子：“所以你是反而怕被人摸到？”

“皮肤接触本该是引发我性冲动的一个信号，但是因为我是残次品，所以我只能接受皮肤有温度升高的燃感而非情欲感，简言之，他们在开发我的时候，情欲模块是失败的。”

江野深吸一口气，同他并肩走到车站去，忍不住又要问他：“可是你跟我……”

尚川郑重说：”所以其实是你开发了我，而非实验。”

江野说不好此刻是不是该觉得自豪一点，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尚川……我觉得你很可怜怎么办……”

尚川幽幽回答：“那不如你来补偿我。”

“怎么补偿？”

江野睁大眼睛看尚川，尚川也回望她，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江野听见了——

脸蓦然发热，江野伸手去捏尚川：“你这人果然是骚得不行！”

尚川反而从后头把她搂得更紧了：“我这个废物被你一修说不定性能更好……下一轮游戏，该我了，怎么样？接着玩？”

江野勾着他手指，低着头碰他的脚前尖，笑了：“当然玩，谁怂谁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