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
如今倒成了虚在那边挂名的。
他早上去了点个卯就走没人管,愿意在兵马司待一天也没人管,高兴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出去巡个街,心情不好一天不露面也无人过问。
总之一句话,随他高兴。
姜元曜和姜元徽两兄弟还在顾家没回来,裴清沅也接了帖子一起过去的。
顾氏思来想去,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她打发人到书房去叫姜元瞻那会儿,他的确正在读兵书。
搁了书卷匆匆往上房院去,进了屋中又寻着他阿娘身影往西次间去。
顾氏手上在剥莲子。
姜元瞻一贯最会哄她高兴,见过礼后疾步上前,在顾氏对面坐下去,顺势就把她手里的莲蓬给拿走了:“阿娘要莲子煮粥,怎不早派人来告诉我,这些活儿交给我来做就成……”
那一句话都没囫囵说完,姜元瞻脸色一变,面上闪过尴尬。
好好的一颗莲子,被他掰碎了。
顾氏倒果真笑的高兴,把东西接回来:“我叫你做什么?让你来糟蹋我这些新鲜莲蓬吗?多不容易才得了这些,摘下来晚些时候做了粥,最是清热败火,再给珠珠送去些,配上红枣红豆那些一起煮了汤给她喝,最补身不过,要你来捣乱。”
姜元瞻就果然不再动手:“我原是见阿娘剥莲子辛苦,这东西剥起来仔细手疼。”
顾氏又念了一声去:“在辽东时候我也剥惯了,倒没见你想着替我剥一些呢?”
她眉眼弯弯的,瞧着是和善,紧接着就问他:“你是在外头又做了什么事情,心虚,怕我骂你,或是怕我知道了同你阿耶说吧?”
“看您说的,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如今一片孝心,也都被阿娘当讨好的手段了。”
他盘腿坐到了罗汉床上去,眼神虽说不闪躲,可分明就是心虚了。
顾氏无声笑起来。
这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眼珠子一滚,她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别说他,就是大郎三郎他们,也全都一样。
于是剥莲子的手也略缓了缓:“你说吧,在外面干什么了,这不是刚从会稽办差回来吗?才回了京城没日,怎就到外面惹祸去?”
“我几时到外头惹祸去了?如今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打从我十二岁起,就再没出去惹祸的。”
姜元瞻掩唇咳了两声:“阿娘不是说有事儿……”
“你甭打岔,左右你阿兄且得好半天才能回来,多的是咱们俩说话的时间,我确是有事请问你,但不急在这一时。”
顾氏一摆手就把她后话打断了:“你先说,什么事。”
姜元瞻见实在是躲不过去,摇着头,叹了口气:“我有点什么心思都瞒不过阿娘,倒也没什么,这不就是舅母在家中设宴,说好了请了郎君们一块儿,叫我们兄弟几个过去帮着待客,我借口没去嘛,原本以为阿娘是为这个把我叫到跟前来骂我的,您瞧着我才心虚。”
顾氏眯了眼:“我只当你是不耐烦那样的场合,又不爱与他们一道吃酒才不去,横竖是给魏家姊妹几个接风洗尘,不爱去就不去吧,却不曾想你是故意躲了的。
你阿舅与舅母得罪你了?还是魏家娘子们回京途中招惹了你不痛快?”
反正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实交代了也没什么,总不是他做错了事情。
“是魏二娘子。”
魏宝珮?
顾氏眉心蹙拢一瞬:“你说。”
姜元瞻便把那日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又特意说了姜莞对魏宝珮的提防。
临了时候,才补了两句:“我也不是那样没出息的人,有了一次前车之鉴,还不长心。
现下躲着她,也是为着舅母的缘故。
既不见面也就算了,她便有再多的心思,横竖动不到我身上来。
打从回京那天起,我压根儿就不跟她碰面,她就是有心到外头胡说八道,都不能成事儿,阿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若不为着舅母,我何必躲着她呢。”
顾氏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姜元瞻紧着劝她:“就是怕您知道了要生气,回来之后才一直没告诉您,您不如怪把我生的太优秀出色,才这样叫人惦记我呢。”
顾氏冷笑一声,倒不是针对他,不过却赶着他的话问道:“那你自个儿心里就没有别的想头?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总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就一点儿没心思的?”
亲自说
顾氏自然是话赶着话正好说到这个话题上来。
姜元瞻心中却警惕起来。
照理说阿娘听了魏宝珮的事,得气恼不已才对,他还想着要怎么哄她劝她呢,结果着话锋一转,竟说起他的心意不心意的。
姜元瞻脑子活泛,这会儿转的尤其快,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