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此类爵位与朝廷所封国公伯侯等爵位又有不同。
全是虚封,说白了,挂名儿好听吧了。
谁家占着郡望的好处,谁家的郎主就是新一任的郡公,这早就是朝廷不成文的规定,众人都默认的。
不过魏家早三十年前还是风光的。
否则那时候两家联姻,舅母也不会嫁给舅舅了。
只是现在家中子侄不争气,要扶持个旁支的上位,会稽魏氏才隐隐有了没落的迹象。
不过这种占着郡望便宜的人家,在当地都很有说话的分量。
没实权,却有话语权。
州府郡中都要给他家三分薄面。
更不要说会稽郡守本来就是魏家人了。
求告无门,大可以到魏家去说清楚原委,总不见得魏氏郎主也不出手管教。
那管的不是朝政,更非郡务,约束管教的是那位郡守大人而已。
却不想高老爹摇头说没有:“人家高门大户的,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轻易踏足的地方?郡守大人姓魏,跟魏家同一个魏啊,我们到魏家去闹,不是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抓吗?”
他苦笑出声来:“还是算了吧,我们是不愿意更不敢去惹事生非的,其实要不是今年闹了这么严重的雪灾,我们小河子村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也免得官府再给我们扣上一顶暴民的帽子,这可实在担当不起啊!”
混乱
日子怎么过都是过,这不假。
小河子村上百号人,要是真的人人都觉得就这么着吧,非得认命不可,赵行他们自然是没话可说。
这是小河子村村民的选择,他们也只有尊重的份儿。
可这暴民——
大邺律法规定,一旦被官府判定成暴民,夺地,夺产,良籍除名,官府追捕,一旦被捕就是最少十年牢狱之灾。
等牢狱之灾过后,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没地可农耕,也被没收了所有家产,连户籍都挂不上。
朝廷在暴民一事的处置上,是格外严的。
甚至可以说是不留一丝余地。
所以谁敢轻易承担暴民的帽子?谁也承担不起!
姜元瞻神色一变:“老爹,你们是之前差点儿被官府定成暴民吗?”
说起这个,高老爹似乎很是恼怒,重重在桌案上一拍,带得桌上陶碗都跟着震了震,放着的白馒头掉了个。
高老头才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下意识的动作,也不是冲着贵人们撒什么气,于是拿手边那副干净筷子把掉下来的几个白馒头夹起来,又放了回去。
等到他把手上的筷子放回原处,才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冲着郎君和娘子们,也不敢的,实在是这位郎君方才问起暴民一事……”
他甚至抬手抹了抹泪。
“最早王全儿不是带着我们到府衙去闹,想把我们的地给要回来,结果他反倒被抓进去关了起来,说他是刁民闹事,小惩大诫。”
他说到此处,稍稍一顿,继续又往下说:“王全儿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就关了几天而已,可苦是没少吃,挨打,吃不饱,连觉都不叫人好好睡,他一天也就能睡上一个多时辰都算差役们客气的了。
他自己也不是傻子,这就是人家故意要整他的。
要给他些颜色看看,好叫他长长记性,别出了大狱的门,隔天又带头闹到府衙去。
这件事情过去大概有小半年吧。
大家虽然都没了地,但是家里有男人的,有手有脚,都能进山。
要么打猎,要么去采山货,都能养家糊口,勉强度日。
再不济,那时候好些壮小伙子特意去请教王全儿,叫他指点打猎的事儿。
其实日子都还能过得下去的。”
既然那个时候也还能过得下去,后来却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姜莞秀眉微拢:“那个时候都还过得下去,后来怎么突然又快要活不成了?”
“娘子有所不知,一个村子有这么多人,也不是人人都肯靠自己努力把日子过好的。
总归是有那些个游手好闲,不肯正经八百干活儿的。
本来家里分了地,他们是能把地给别人去种,他们就抽一点儿收成,够他们自己活着的,反正家里面也就只有他们自己了,没有爷娘要养,无妻无儿的,孑然一身,谁都不用管,吃得少,用的也不多。
结果没了地,他们才是最活不下去的那一批人。”
赵行恍然大悟:“在半年之后,村子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又聚集在一起,闹上了官府是吧?”
高老爹不免叹气:“是啊,也是不争气没脑子的,办事儿之前根本就没有跟我们商量。
这不是非要拿着鸡蛋去撞石头吗?
结果就是一共去了五个人,一个都没能回来。
后来没过几天,官府就出了告示,说他们是暴民,打砸府衙,罪同谋反,要夺地夺产,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