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对,郑皇后心却凉了一片。
那样的目光中哪里还可见半分昔年柔情。
有的只是帝王威严。
显得那样居高临下,是倨傲的,在质问。
她知道不应该,却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皇后,朕问你,你要怎样。”
晋和帝几乎一字一顿,又问了一遍。
他想要的答案,郑皇后心里最清楚不过。
只要她松一松口,一切都还能和从前一样。
可是——
郑皇后定主心神,稍稍稳了稳之后,把心一横,诺开眼,再没看晋和帝:“求官家高抬贵手,将此事压下不发,不追究郑氏罪责。与此事有牵连瓜葛的,无论此后如何,都概不追究郑家。
仅此一件事,除此之外,我不会再求官家任何一事。
倘或此事过后,郑家仍然不知收敛,屡教不改,再有滔天罪业,我决计不会再来求官家饶恕放过。”
“好!”
晋和帝甚至都可能没有真正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等着郑皇后话音落下,坚定不移答应下来。
郑皇后眼皮猛地一颤。
晋和帝从床榻边离开:“皇后在病中,最要静养,往荥阳的家书皇后就不用操心了,朕会派人代笔写好,送去荥阳。
你待在含章殿中,安心养病,无论后宫,还是前朝,都不要再插手过问,以免扰了你的清净,于你养病无益。
朕看皇后宫中的掌事女官也是不中用的,每尝皇后使性子发脾气,非但劝不住,还要作威作福,实是可恨,朕会着内府重选了伶俐乖顺的到皇后身边当差服侍。”
他下了脚踏,连再看郑皇后一眼都多余:“前朝事多,皇后好好养病吧,朕若得空时,会派人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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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殿里当差服侍的宫人全都换掉了,晋和帝特意点了贵妃着手料理的。
她无措,但不敢违抗圣意。
就连含章女官,那位跟着中宫陪嫁到王府,再一路入宫的贴身姑姑,都没能幸免。
贞贵妃不敢擅自发落,派人去御前回禀,晋和帝却只有淡淡一句随你处置,后来大概平复了心情,想贵妃为难,才重新派了旨意,让她去内府当差,又交代下去,不许厚待,不许高看。
这是活生生在作践郑皇后的体面。
贞贵妃害怕,后宫众人更是胆战心惊。
只有赵禹兄弟,见如此阵仗,方知帝后离心,就在今日。
而为的,也只能是郑家事。
福宁殿是没有再去的,含章殿眼下也进不得。
晋和帝从含章殿离开之后就调了一队禁军,把手在含章殿外,任何人无圣旨不得出入。
他把郑皇后给软禁了。
赵奕着急,赵禹和赵行其实也觉得这样不妥,但眼下不能劝,也不想劝。
“大兄与二兄也该想想办法,母后还病着……”
“父皇圣心独裁,母后若不是做得过分,父皇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