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袁道熙唇角弧度一滞:“我才为祖母守完孝,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我也晓得,所以我能为肃王殿下做些什么呢?”
赵禹盯着他看,看了很久,无奈浅笑:“你的位置,轮不着我安排,如今出了年,你又出了孝,再过月余,父皇肯定有所安排的。
至于想让你做什么,希望你做什么,等看了父皇把你安排到哪里,你还能不明白?”
袁道熙眉宇间染上一丝烦躁:“我们这些人,生来不由己,看似都是泼天富贵,实则命运不都握在别人手里面?
我倒不是怨怼官家。
有感而发罢了。”
赵禹哦了声:“在我这儿有感而发倒算了,出了这扇门,还敢说这话不?”
袁道熙呵笑道:“跟谁说去?跟你的好三弟说不成?”
阴阳怪气。
其实要论及阴阳怪气呲嗒人的本事,本来就没有人是袁道熙的对手。
这么多年,他不过是碍于皇长子伴读这个身份,有所收敛罢了。
“不过说正经的——”
袁道熙又把尾音一拖,戛然而止,略想了想:“他住在你的王府,官家和圣人用意再明显不过,你这么对他,官家圣人恐怕心里不高兴。
而且他……他有本事,见不得光的手段玩儿的花,这么个人放在肃王府里,你身边还能藏得住秘密?
怕到明日,肃王殿下何时入睡,何时起身,世人都无有不知的了。
你拿那些手段磋磨他,又有什么用?
他这样明目张胆,无非是因为郑家人进京,圣人对郑家的态度更让他野心滋长,你就打算这样揭过不提,纵着他了吗?”
赵禹手指一拢,捏紧了手心里的白瓷小杯,锐利的目光化成一道寒芒:“纵着他?他想的未免也太美了。,明儿你也该正经八百到肃王府去拜见我一回吧?那就正好陪我演出戏吧。”
责罚(二更)
袁道熙这样的人还能有酩酊大醉,酒后荒唐,与人动手的时候,已经足够叫人目瞪口呆。
而他打的人,还是赵禹,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了。
姜莞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几个姑娘正坐在一起打叶子牌,一时无不呆滞的。
“这是哪里听来的?别是谁在外头谣传的吧?”
长宁连连摇头说不是:“外头都已经传遍了,就是没人晓得是因为什么,听说昨儿晚上肃王殿下才跟袁大郎君约着去吃了顿饭,今天散朝后殿下回王府,袁大郎君就登门去正经拜见,中饭留在王府吃的,三殿下也陪着一道,也不知是怎么的,吃醉了酒,不知道是耍酒疯还是干什么,竟然拉了肃王殿下就动手。”
她说着吞了口口水,只觉得头皮发麻:“肃王殿下身手好,便是十个袁大郎君加在一块儿都不是肃王殿下的对手,何况还有三殿下在呢。
偏偏殿下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又不还手,听说叫袁大郎君打了两下,脸上弄伤了呢。
这会儿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连袁大人都已经赶去肃王府赔罪,被殿下着人好生送回了袁家去,只说无妨来着。
还不晓得宫里头知不知道。
奴婢方才听人说起,也吃了一惊,以为是谣传,结果再去细打听,才晓得郡王爷和郡王妃都出了门,八成为这事儿出府去的。”
那就是真的了。
否则不会把这种话传到昌平郡王府来。
可袁道熙是疯了不成吗?
周宛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可是最好脾气的一个人了,小时候瞧着没什么正经的样儿,可自从做了肃王伴读,越发收敛心性,倒养出息了。
他怎么会跟人动手?还是跟肃王动手?
尤其是醉酒——这可真是活见了鬼,长这么大,就没见他吃醉过两回。”
其实也有。
十四岁那年喝多一回,十七岁还有一次。
两次都是跟赵禹一块儿吃醉的。
赵禹酒量好,说他千杯不倒都不为过。
袁道熙是个酒量极差的,不过酒品还行,喝多了倒头就睡觉,从来不闹人。
这回……
姜莞想到了赵奕。
“是说吃午饭时候三殿下也在?”
长宁不懂她因何这样问,点头说是:“在呢,三殿下就住在肃王府,吃午饭自然是一起的。”
别又是赵奕捣的鬼吧?
裴清沅见她秀眉蹙拢,没有一刻舒展开,拍拍她手背:“你也别着急,袁家登门赔罪,肃王不追究,便是看着从前情分呢,多半不跟袁大郎计较。
宫里到如今也没有消息传出来,想是并不知,便是知道了,有肃王在,袁家也不会有什么,袁大郎酒醒后,了不起到官家跟前去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她当然不是为这个着急的。
袁道熙人不错,但跟她没多大干系。
至多算是个从小一起长大,交情不错,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