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八成才回来,倒弄得我水土不服似的。”
赵霖直说肚子疼,像疼得厉害,嚷嚷着得去方便才行,急匆匆就起身要夺门出去。
韩沛昭一时无奈:“什么水土不服,你生在盛京长在盛京,出去一趟,回了家倒水土不服了,别是吃坏了肚子!”
他跟着就要出门的,赵霖一咬牙,隐忍着回头瞪他:“那你派人去给我请个大夫过来吧,我先去方便,你也要跟着不成?我够丢人的了!老实待着吧你,不许声张,否则咱俩绝交!”
韩沛昭只咧嘴笑。
赵霖小时候就有些无赖。
所以他那时候欺负到赵奕头上,赵奕装得怯生生,不敢对他怎么样,都是赵霖端着市井泼皮的劲儿跟他算账来着。
这就是个傻子。
真傻子。
资质最差,不开窍,没有他兄弟们脑子灵光,更不似姜元瞻那样有一身好武艺。
胸无城府,要说做朋友,赵霖这样的最好不过。
只是可惜了。
他跟赵奕,注定跟赵霖做不了一辈子的朋友。
赵霖身边的小厮自然跟着他一块去,韩沛昭摇着头吩咐跟他出门的小厮:“你去回春堂请胡大夫来一趟。”
小厮也不说别的,得了吩咐匆匆出门去找大夫来。
韩沛昭看着赵霖面前吃了一半的饭菜,拿手碰了碰,连瓷碗都已经只是温热的程度,粥大概是有些凉了。
他不免又摇头。
从小就爱吃些凉的,赵霖不闹肚子谁闹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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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霖去了好久也没回来,韩沛昭想他那碗粥是肯定不能吃了,正准备出门吩咐小二端下去再热一热,或是换一碗新的来。
结果一开门,瞧见精心打扮过的薛婵,愣了一瞬。
薛婵见了他眸中也闪过意外:“我方才在楼下瞧见成国公府的马车,还以为是府上小娘子来吃朝食,原来竟是您。”
韩沛昭眉头紧锁:“你怎么在这儿?”
薛婵掖着手缓缓退了小半步,为他眉眼间的不喜,咬了咬下唇:“是姜大人约我到风客来吃茶,说他家新上了一种糕,吃着还不错,想带我尝一尝。
他大约还有两盏茶才会来,约的时辰还早着,我先过来的。”
韩沛昭这才哦了声。
薛婵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韩沛昭见状啧了声:“你有事儿?”
薛婵乌黑的眼珠滚了两下:“您能跟我来一趟吗?我正好有些话想跟您说,又不敢到国公府去找您,今儿正好遇上了……”
韩沛昭立马说不行:“郡王府的赵霖跟我一块儿,他去办点事,估计也快回来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薛婵眼底一沉,似是失落也遗憾,眼尾也红红的。
她低下头,两只手交叠着,落在了自己小腹上:“可……是很要紧的事情。”
大人救我(二更)
薛婵那样的动作,实在过于刺眼了。
韩沛昭早通人事,如何看不出?
他当即心头一沉,连带着面色也沉郁下去:“你什么意思?”
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更没有感情。
薛婵心内嗤笑,然而不抬头,只是更加捂紧自己的小腹,软声几乎哭出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那就是真的了!
·
赵霖定的那个雅间是不能说事儿的,毕竟他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韩沛昭拉上薛婵,就在隔壁又要了个空置的雅间。
进了门,他面上一阵烦躁,甚至觉得胸口也说不出的糟闷。
背着手来回踱步,后来一脚重重踹在圆墩儿上,凳子应声而倒,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滚至薛婵脚边去。
薛婵受了惊吓一般,瑟缩着肩膀往旁边退。
韩沛昭眼角余光瞥见,脸色更黑:“你故意的?”
“不……不是!”
薛婵猛地抬眼,慌张应他,面容凄楚,后来又一咬牙,壮着胆子往韩沛昭身边凑过去。
她抬了一只手去挽韩沛昭的左臂,死死拽着,半个身子靠在韩沛昭身上:“我怎么敢……您知道我身上不好,往常信期就有不准的时候,这回差了一个多月,我也没怎么在意。
前些日子肚子疼起来,我才去看了大夫,结果……”
她一靠近,韩沛昭鼻尖香气萦绕,且她身子又极软,尤其是胸前。
韩沛昭一时心神荡漾,但很快压下那些绮念,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来,冷眼扫过薛婵:“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薛婵声音很低,瓮声瓮气,娇的不得了,“就是上回在别院里……”
“你不是喝了药?大夫之前不是说过你很难有孕吗?”
薛婵眼皮往下压,心底阴郁一片。
他还敢提这些!
她也不过十几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