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寻个时间,再去一趟大相国寺,请方丈指点一二,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
她隐隐觉得,方丈是有办法的,若是连方丈都没有法子化解,那岂不就是方丈所说她的命劫吗?
柳明华这点事,应当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但命劫之说,她不太想告诉赵行。
除了让他徒增担忧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他再追问一番,别再把她的凤主命格给揪出来,一连串的牵扯着,解释起来又很麻烦。
姜莞把小杯里的茶抿了小小的一口,笑呵呵说不知道:“也没有这个假如了呀。你现在来问我假如是那样,我要怎么做,我没想过,怎么回答你?”
赵行眯了眯眼:“你心里有事儿。”
姜莞差点儿炸毛。
手里的小杯放回桌上去,两只手交叠着垂至于桌下,她捏着自己指尖:“我也不想骗你,本来也骗不过你,我的确心里有事,不想跟你说。”
她垂下眼:“你猜的对,跟觉明方丈所言有关,不过好坏未可知,连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许是十年后,许是今日,谁说的准呢?”
姜莞吸了吸鼻尖:“我就是不想让你操这个心,所以本来就不想说,是你非要问的。
早知道刚才让二兄送我回家了,给你问了你还不见好就收,怎么非要把人家心里那点儿小心思戳破呢?”
赵行本来没想点破的。
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也不是非要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才行。
方才是一念之间,直觉告诉他此事有异,她瞒下的是件很要紧的大事,那不该是她一个人承担的,她也承不住。
鬼使神差就多问了句。
一句好坏未可知,他心里就有数了。
八成是坏字当头,她就是在骗他。
赵行看她垂头丧气那个样儿,也不忍心再追问,递手过去,在她头顶揉了把:“不想说就算了,要是哪天觉得这事儿变成了负担,你想不通了,记得告诉我。
珠珠,天塌下来,不也有我替你撑着吗?”
姜莞闻言晃了晃小脑袋,在他掌心蹭了两下,再抬头时露出两颗小虎牙来,甜甜回应了他一个好,然后他就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小声嘟囔:“这会儿倒避起嫌来。”
赵行听见了,似笑非笑看她:“你长大了,本来就应该避嫌,不光是跟我,跟姜元瞻也一样。”
姜莞震惊:“你吃我二兄的醋?”
赵行啧了声,未置可否。
昨夜里他就很不爽了。
姜莞笑出声来:“二殿下,你可真有出息呀!”
二郎(四更)
第二日赵行总算一早出宫到郡王府来指点姜莞练功。
这事儿说了这么些天,就没有一天正经八百做过的。
如今柳家的案子了结,京城流言平息,一切又回归到最平静和满的时候,姜莞心情很不错,昨儿就同赵行说好了,打今天起就要开始练功了,不然给她先前是找借口要黏着他这事儿,就得被看穿了。
可偏偏姜元瞻他也住在郡王府中。
练功房就那么一个,他是十年雷打不动早起练功的人,就把姜莞和赵行堵在了练功房里。
姜元瞻束着袖口,转了转自己的手腕,面色十分的不和善。
姜莞拉着赵行往自己身后挡:“这是我跟大殿下说好的事情,官家圣人都知晓,二兄你要怎样?”
姜元瞻后槽牙又开始泛酸水儿了。
他黑着脸看姜莞:“我既然回京了,你要练功,有我指点你,用得着他?”
赵行皱了皱眉,姜莞撇嘴不满:“你不是才回来吗?你不是安排的满满当当,一会儿就要出门去见朋友吗?过几天你就要去兵马司上任了……”
“练功的时辰我有事儿?”姜元瞻啧声打断她,“每天都这个时辰,我正好有空,我也正好要练功。”
他说完也不理会姜莞,径直挑眉看赵行:“就不麻烦二殿下了。”
赵行也挑眉回敬回去:“珠珠的事,于我从来不是麻烦。”
姜元瞻心说你可真是欠打啊,作势就要上来。
姜莞索性整个人挡在赵行身前:“二兄你怎么一大早就犯浑?二哥哥是来指点我练功的,你敢动手打人?”
都这么大的人了,其实也不至于还一言不合就动手。
小时候他追着赵行打,转头就被赵禹按着打一顿,连官家圣人都当是孩子们在一块儿的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