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从前更加出息更加勤奋,如今人也开始走到正途上来,跟李真真一起为李家分忧解劳。
此时见他问起,又见李真真也很好奇,这对兄妹似乎都有些成熟了,想事情也比从前想得深入,他安慰之余,便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今天的事看起来是个意外,但是丁芷兰已经怀孕八个月,胎位已经相当稳了,不过被宋梨花撞了一下,居然就血流不止,而且婴儿还在母体里便已窒息死亡。他检查过丁芷兰受伤的情况,总觉得普通的撞击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如果不是撞击导致流产,那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四夫人的胎位本来就不稳?”李真真问道。
李退之摇头道:“以我的诊断和多年的经验,四夫人胎位极稳,身体也很健康,不应该有什么异常。”
李真真道:“爹有没有问过四夫人身边的人,她们应该知道四夫人的身体情况。”
李退之叹气道:“今日情势十分危急,只顾着救人,哪里还顾得上仔细问询。如今四夫人和孩子都去了,将军府上下都很悲痛,更是不适合去问四夫人的生前事。”
李真真和李常青也只能默然。
父子三人相对无言,这时候留下也是多余,只得一起离开了。
而大帐之内,苏北岳反常的平静,让众人也收起了哭声,只是默默拭泪,不敢多言。
“扶摇,照顾好青宁。”
苏北岳先嘱咐了一句,扶摇点头应下。
“春乔、阿静,你们替芷兰穿好衣裳。”
林春乔和上官静默默地上前,她们这样的人家,女眷出行,总会带一些备用的衣物,小冬也有替丁芷兰带一件更换的衣裳,虽然是桃红色,但此时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许多了。
而这些人都有事做之后,剩下的宋梨花和小冬两个,默默站在当地,就十分地尴尬。
苏北岳对她们没有任何吩咐,只对秦贲道:“去套马车,回府。”
“是。”秦贲立刻退了出去。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林春乔和上官静先用热水替丁芷兰擦洗了身子,然后给她换了干净衣裳,初时丁芷兰身体尚未冷却,又有温热,仿佛还未去世,但等到衣裳换完的时候,手脚已经发凉了,身体也开始有点僵硬。
林春乔和上官静触到她冰冷的肌肤,心中都是恻然。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去就去了……”上官静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扶摇将青宁放置在椅子上,望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有似乎应该情绪过激而咬破的嘴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悲痛自然是悲痛的,同情也是同情的,可是这件事情,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像上官静所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去就去了?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一出生就死了?
她总是不敢相信。
而秦贲套好马车,停在了大帐外,进来向苏北岳禀报。
苏北岳点点头,指了指小冬道:“将这丫头先绑了。”
小冬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都褪了。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这个做丫头的,又是当事人,怎么说都难逃失职之罪,她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秦贲上来绑她的时候,并没有反抗。
扶摇看着她青灰色的脸,还有眼里那一丝决然,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难道小冬真的就认命了?
丁芷兰的死,她难逃罪责,但是她难道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生命,竟然连求饶都不会?
秦贲绑好了小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梨花。
宋梨花虽然单纯,却不是蠢笨,她知道此事自己也难逃干系,不管是求心安也好,还是为避嫌也好,她不愿让苏北岳为难,便主动道:“把我也绑了吧。”
“娘……”
扶摇紧张地走上去,对苏北岳道:“爹,娘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大夫人,若是将她也绑了,岂不是更加落人口实,别人要怎么猜想呢?”
苏北岳抬手阻止了她,对秦贲道:“不必绑。”
秦贲自然不会动手。
苏北岳又看着宋梨花道:“一切回府再说。”
宋梨花眼中露出一丝感激,点点头。
刚为丁芷兰穿好衣裳,抹着眼泪从内室出来的林春乔,见此情景,微微蹙了一下眉,但很快便掩饰了脸上的异色,平静道:“我先上车里去。”
她第一个出了大帐,上了马车,将车帘撩开。
苏北岳返身进入内室,将丁芷兰抱了出来。
上官静抱着襁褓中的死婴,扶摇扶起昏迷中的青宁。
秦贲押着小冬。
宋梨花也准备转身,她从进来就一直站着,此时一动,左膝盖竟然传来一阵剧痛,犹如针扎一般,她忍不住轻呼一声,身子佝偻了下去。
“娘,你怎么了?”
扶摇忙将青宁放回椅子上,过去扶住了她。
宋梨花小声道:“我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