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菁指了指不远处广场的写字楼顶楼:“我回那里。”
司若微杏眼圆睁,怪不得刚才会在广场电梯里碰上!
“嗯,那我走啦,再见叶老师。”
“送你。”叶宛菁才不管司若微怎么说,抬脚就跟了上去。
司若微心里叽歪:这人好生奇怪,她又不是两岁的,申城处处监控,安全的很,何必呢?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叶宛菁不光送她进站,还跟她一道上了车,立在身边又不说话,活像个冷面女保镖。
司若微回去可能得买双新鞋,脚下这双的鞋底要被她抠破了。
出了站走一分钟就到了学校门口,司若微站在那儿赶人:
“叶老师,让您跟了一路,太麻烦了,要不您去我宿舍喝杯茶暖暖身子?”
正常人都会说一句:不用了,你安全到校我就回去了吧…
“方便么?若方便我就跟你去。”叶宛菁另辟蹊径。
司若微心间咯噔一声,咬牙挤了句:“方便。”
叶宛菁毫不客气,迈步就往学校里走:“以前爷爷在这任教,小时候我常来…”
司若微不情不愿地把人往宿舍区领,哼哼哈哈地回应着,脑壳嗡嗡的。
哪知她这社恐的心理建设做了八圈,立在宿舍楼下,叶宛菁又改了主意:
“夜深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上去吧,我回家了。”
“啊?哦…好。叶老师慢走,注意安全。”
“走了。”叶宛菁摆摆手,踩着高跟鞋,步速却依旧生风。
司若微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她隐约觉得,自己被叶宛菁耍了一遭。
时光如白驹过隙,西风吹散寒凉冬雨,12月的阳光微弱似月色飘忽。
但申城冬季不会变的,是冻进骨子的潮冷。
司若微本以为她一北方人不怕冷的,在经历南方凛冬后,她恨不得呼死先前自信的自己。
上月叶宛菁来校与关宁详谈了一通艺术馆的时间安排,敲定了司若微负责的版块与流程,12月正式开工。
关宁这胎宝宝胎像不稳,三天两头请假,课程都不见得能盯下来,遑论这些项目。
司若微一时忙得不可开交,边上课边协助关宁拾掇烂摊子;得了空闲就坐地铁往艺术馆里赶,忙着轻点运来的展品,与展馆员工接洽、开会、定方案。
她一贯要强,事事精益求精,可现下临近期末年关,已然吃不消了。
最累时,她一天只睡3小时,还是倒在艺术馆没有空调的冰冷展厅内,趴在画草图的桌上睡了个稀里糊涂,第二天鼻子就不通气了。
回校后,她裹着棉被睡了整日。
朱媛给她冲了杯药:“小祖宗你起早贪黑卷什么呢?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儿,吃药!”
司若微咕咚咕咚喝下,操着浓重的鼻音抱怨:“我导突然就怀孕了。课题和项目的账一堆堆的,我天天跑财务不说,连她的课件都是我做,作业也我批,就差我替她讲课了…”
“哎,当初录取有多甜,现在就有多苦哦。” 朱媛抱臂轻叹:
“女导师嘛,情理之中。以后你当老师,没准也这样。要么你就学我,找个快60的老头当导师。”
“去你的吧。我才不嫁人不结婚,你是没听我导几次三番抱怨她婆婆,窒息死了。”
“好好,那你睡觉觉吧。难受给我发消息,我陪你去校医院,现在…本可爱去找小朋友啦。”
朱媛有恋人的,这人社恐,若不在宿舍,定是去约会了。
“走吧,我没事。”司若微吸了吸鼻子,复又倒头睡下。
朱媛刚走一会儿,司若微迷迷糊糊间被手机铃吵醒。
她以为是朱媛又忘了带钥匙,闭着眼扒拉开锁屏,张口就来:
“就会折腾我,等我找个钥匙,都要睡着了…”
“吵醒你了?”
对面传出的,竟是叶宛菁关切的话音:“鼻音好重,去医院了没?”
“叶老师?”司若微吓得不轻,垂死病中惊坐起:“我没事,实在抱歉。我以为是舍友,方才睡懵了。您什么事?”
“在你楼下,方便出来一下么?”
叶宛菁站在宿舍门口仰头望着楼上:“或者告诉我门牌号,我上去找你。”
“有门禁,您不太好进,我下去,您稍等。”
司若微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套一通,羽绒服裹着毛茸茸的睡衣,蹬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她没来得及照镜子,睡衣帽子上巨大的两个兔耳朵还支楞在脖子后面。
叶宛菁敛眸笑出了声来,这么可爱的睡衣,还真是不多见。
司若微后知后觉,胡乱塞了塞硕大的毛耳朵,尬笑着问她:“叶老师夜里亲自跑来,是什么事呀?”
“听馆里人说你熬夜一整晚,不放心过来看看。”
叶宛菁回头从车上拎出个保温袋:“肉夹馍,胡辣汤还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