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朱砂,只能是划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为朱,改了几笔符箓。
鲜血淋漓的手指看上去有些吓人。
要说这红衣新娘的手法也太好了些,布娃娃的血肉都能弄得和活人无二。
井里太过安静,丘严和红衣新娘的交谈被他听了个明明白白。
“你怎么知道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死了?”
唐安言有些好奇的凑过来问丘严,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的害怕让红衣新娘听见。
“像她这样因循守旧的古代人,就算是家暴被打死了都不会提出和离吧。”
丘严替他止住血,微微叹气,旧社会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
抬头一看,新嫁娘已经翻出去了,丘严只能看见她从井边一闪而过的婚鞋。
鲜红色的,好像被血浸泡过。
摇摇头,丘严不指望能用两三句话把她叫醒,但这些话总是要有人告诉她,然后让她用余下的时间慢慢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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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严现在已经知道假山后面的木偶人是新郎了,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二十三次断头台没白上。
红衣新娘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封建妇女,就算是冥婚,她也会勤勤恳恳照顾自己的死人丈夫。
尤其是现在他俩都没活着的情况下。
她爱她的家庭,爱她的丈夫,爱她的孩子,甚至于可能害死她的姊妹她都以礼相待。
那个木偶人,一定被她安稳地藏在这座房子的某一个地方,而且是舒适地放着,空间应该挺大的,不算难找。
“不管她吗?”
唐安言看着丘严走向和红衣新娘相反的方向。
被红衣新娘冲开的门大刺刺地敞着,那边房间的吊灯没有亮,黑洞洞的就好像怪兽张开的嘴巴。
“不用。”丘严小心听着另一扇门外的动静,“我们先去找通关的钥匙。”
显然,对于红衣新娘来说,疯魔与成佛之间只差一个人——
冥婚的新郎。
“我怎么觉得她会疯的更厉害?这不是她杀害自己孩子最直接的人吗?她怎么还会爱新郎?”
唐安言顺着房间的边缘挪动着脚步,绕过守着门的大狗。
它正在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丘严都能看见它的鼻涕泡。
“害她的是老爷和媒婆,干这个死人什么事。”
丘严拎起门把手,缓慢地向上提,老旧门板这样开就不会有声音。
关上门之后,丘严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不过他不是以木偶人的形象出现的。
这是个极俊美的男子,看上去二三十岁的年纪,但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疾病缠身显得有些孱弱,身上的大红喜服倒是为他苍白的脸增添不少气色。
他倚靠在一张藤椅上,手里还拿着未读完的书卷,一副文人墨客的做派。
“他长得还挺好看。”
丘严的感叹刚出口,就被唐安言瞪回去了。
这孩子哪儿来的这种豺狼虎豹的眼神?那不就是好看吗!还不让人说了!
“但是看上去好像是死了。”
丘严:……我到底是怎么说出来这种话的,还是闭嘴吧。
“你先给他定住,我再叫醒他。”
藤椅上的人睫毛颤动了几下。
新郎
“两位小公子不必这样, 想问什么,杨某配合便是。”
唐安言的黄符刚刚挨上新郎的额头,他可能是感觉不舒服,手指一勾, 符箓就化了灰烬——
符纸对他没有用。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这是个符箓免疫的, 外面还有个可以使用符箓的, 真操蛋啊。
丘严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唐安言拦在他身前,孩子的背影看着十分单薄。
“不用紧张。”新郎挤出一个笑容, 轻喘了两声, 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有了些血色,“我没有什么恶意。”
“你就是外面新娘……”
丘严的话都没说完, 新郎打断了他。
“露儿是不是,咳咳, 是不是又,咳咳咳……”
男子面上的表情眼看着变的焦急起来,挣扎着想要从藤椅上站起来。
可是胳膊没支撑住, 一下子便倒回椅子上, 头不小心磕在靠椅上,发出“咚”的声响。
“你别急, 没什么事。”
丘严赶紧跑过去按住他,这样个病秧子但凡出点事儿,那红衣新娘不得弄死他第二次。
“小公子, 咳, 露儿虽然有些时候发火, 但她还是善良的。”
“你等我去劝劝她, 没事儿啊,没事儿。”
说着,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你歇着吧!”
新郎的身子是真的弱,手腕细的就像是根干枯的藤条,丘严现在的小孩儿手掌都能轻轻松松握住。
“你就回答我,成亲之前你有没有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