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严才不怕她,站起身来死死盯着她的红盖头。
虽然他现在的身高只有一米二,但是气场肯定是有两米八。
颤动停止了。
欺软怕硬的东西,呸。
丘严在心里骂她。
“我……我是……”
“你是堂上那个。”丘严偏着头看她,脸上都是不屑和嘲弄,“是你害死他们的。”
这里为什么莫名其妙会有一口深井?丘严想起来小丫鬟的话。
“前面有水井。”
“别走岔了路。”
红衣新娘从木偶人的堂里出来,心理上肯定是收了很大的冲击。
她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是你把她推下井的?”
“怎么可能!”
“我是她的亲姊妹啊!我不会!我……”
红衣新娘说着,又歪着头,好像很迷茫,有刹那间的疑惑。
好像在认真思考丘严的话,她在想这件事情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
“你敢说她女儿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我……我……”
“我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红衣新娘的手再次攀上了自己的盖头,她好像很想把盖头摘下来。
用力捏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施行自己的想法,期期艾艾地哭起来,血泪从盖头下面递到地板上,溅出一片血花。
“你让我们帮你出去,你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吗?”
面前的红衣新娘和房间里的新嫁娘,一定有一个是他现在这副躯壳真正的母亲。但是,是哪一个?
真正的母亲是不会伤害自己孩子的,即使生前可能会,但死后,在这里肯定不会。
所以……面前这个死了以后都不能独立思考的女人才是男孩儿的亲生母亲?
房间里面的那个是杀害她们的凶手?
“你是跪在地上求她的那个。”丘严说出了和之前完全相反的话,“是你的亲姐妹害你去跳井的。”
“啊?啊……”
面前的女人更加茫然了,她的记忆好像早就混乱,已经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你认真回答我的话。”
丘严把脸凑得更近了,谁知道红衣新娘在看到他脸上的刀疤时突然失控,双臂紧紧抱住丘严,尖声嚎叫。
“孩子!我的孩子!”
“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孩子!”
丘严被勒得喘不过气,可是女人的手臂好像钳子一般,他根本挣脱不开。
“妈……妈妈……”
这两个字宛如祖师爷的招魂铃,出口的瞬间就让失控的新嫁娘冷静了下来。
“妈妈在……妈妈在……”
红衣新娘轻轻拍着丘严的背,安慰被她自己吓到的小孩儿。
唐安言:……我要不要上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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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严在背对着新嫁娘蹲了好久,一只手在地上画着圆圈,另一只手轻轻点在眉毛上。
他在思考,努力把自己得到的信息理顺。
新嫁娘的姊妹应该是从老爷那里得到了好处,为他的儿子找来了冥婚。
而红衣新娘从大堂出来之后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从而去投井。
这中间明显少了段什么,好像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但丘严现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井底的空间不大,显得格外安静,丘严手指搅动砂石的声音很明显。
“你想出来了吗?”
唐安言有一只腿落在上面了,红衣新娘拿了个木棍给他先凑活凑活。
“你能不能再给我套出点什么来,我觉得少了些东西。”丘严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有些委屈,“但她好像不是很乐意告诉我。”
这边新嫁娘已经修补好了唐安言的身体,虽然看着奇形怪状的,但胜在行动还算方便。
“我倒是有些你不知道的。”
你就这种封建思想
“你有没有发现不合理的地方?”
丘严仔仔细细把唐安言这句话在脑子里反反复复转了两圈, 然后摇摇头。
“没发现。”
“你好好想想,新娘身上,你吃的食物里,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是符水!
红衣新娘按理来说是游魂一类的东西, 她怎么能使用符箓呢!?
她治好丘严的嗓子那时候, 是烧了一张符纸在碗里的!
但是唐安言贴在门上的镇宅符也确实对她有作用, 这又是为什么?
“你的符咒驱鬼辟邪, 她的……”
“招鬼招魂。”
丘严想起来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 陶罐盖子上面画着的往生咒。
“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