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言的向前走着。
“嗯。”白石突然发出一声气音。
唐安言立即停下来查看,只见女孩儿的眉头皱的死紧,仿佛是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痛苦的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白石。”唐安言轻声唤道。
“嗯。”女孩儿好像可以听到他说话,模糊的应着。
“白石,你可以听到我吗?”唐安言问道。
戚年年也停下来,凑到白石面前观察。
突然,他发现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这个东西,她本来就带着吗?”
那是一个坠子,样式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看上去很可爱。
但是戚年年记得白石的脖子上是没有这东西的。
女孩儿穿的白色连衣裙不是很高的领子,如果带了项链就一定会被看见,戚年年从没见过这个坠子。
“没有。”唐安言把坠子从白石脖子上取下来,“从没见过。”
白白胖胖的小兔子被唐安言拿在手里反复观察,地道里很黑,戚年年拿出打火机,泡了一下水竟然还能用,戚年年庆幸自己当时眼光好,买了个贵到升天的牌子货。
兔子吊坠在摇曳的火光下竟生出几分诡异的意味。
唐安言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不像一只兔子,而是……像只老鼠?
它的耳朵很短,直愣愣的竖在头上,好像那根本不是它的耳朵,而是从别的地方偷的,很突兀的竖立在头上。
尾巴倒是兔子尾巴,一个圆圆的球形在兔子身上倒是挺可爱的。
脚趾雕刻的极其清晰,甚至超过了面部的五官。
按道理来说,这种吊坠应该是雕意不雕形的,没有哪一块坠子会像写实一样将动物的每一根毛发都雕刻的清清楚楚,这样就失去了意向的表达。
这只兔子的脚趾刻的太细了,唐安言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清尖细的指甲。
“这玩意儿,有点邪性啊。”
戚年年摸着下巴,出了一身白毛汗。
真没想到有一天他能被一个吊坠吓到,他可是走进西藏看过金身见过天葬,心里都没有一丝波澜的人。
“丢掉吧。”戚年年说,“说不定就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嗯。”
唐安言也是这样想的,白石不喜欢在脖子上挂东西,这他是知道的。
白石刚上山没两年,师傅给白石买过一个小玉牌子,但是白石只带了几天就收进抽屉里了。原因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被勒住,感觉有人掐她脖子。
师傅当时笑她多心,说不想带就不带了,然后回屋画了一张护身符让白石压在枕头底下。
现在看来,师傅当时可能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小玉牌子上,玉石本就属阴,比较容易沾染不好的东西。
但干净的玉确实是养人的,它有灵气,可以净化佩戴者周围的煞气。
有师傅的护身符压着,就算是真有小鬼,也不敢造次,可是白石再也没有戴上那块玉。
之后白石的脖子一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饰品,那个小玉牌子还在她的床头柜里面放着。
这个看上去就诡异吓人的坠子九成是个邪物。
是怎么到白石的脖子上去的呢?
唐安言的目光瞟到了昏迷的榕姐。
他盯着手里捏着的坠子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不是吧,唐安言想,白石看上去很喜欢这个女人。
忘川河岸的萤火虫似乎变得更多了,明明暗暗的沉浮着。
白石正坐在树底下,望着飘散飞舞的花瓣。
“姐姐今天又不在吗?”白石支着脑袋,触手从忘川湖面露出一个尖尖,像一个怯生生的孩子,“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触手缓缓摇了摇,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它好像不能上到岸上,只是呆呆的停留在水里。
水面泛起圈圈涟漪,细密的雨丝落在叶子上,白石抬头看去,“这里还会下雨吗?”
女孩儿伸手去接,凉冰冰的雨滴落在手心,白石突然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清明。
白石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蹲坐有些发麻,她有些踉跄的走进雨中,雨水划过女孩儿细腻的脸颊。
“白石?”
是唐安言的声音。
“哥?”
那声音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她抬头去看,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雨丝,不带一点温度的水滴落在脸上,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冷意。
“不愧是冥界下的雨。”白石有点冷,想继续坐回树下,却又听见了唐安言的声音。
“白石,你能听到我吗?”
这个声音更加清楚了,好像贴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白石一下子愣住了,从心底涌出一种感觉——
这个梦,应该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西藏有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