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光芒闪烁在女孩儿纤细的脖颈,顺着每一条血管慢慢布满全身。
被蓝色液体包裹的白石像精灵一样,是暗夜中唯一的光。
“系统正常,骨骼正常,肌肉组织正常,血管走向正常,这都跟我们完全没有区别啊……”
戚年年盯着面前的一堆报告。
李至善在他身后听着:“或许就是精神上的原因呢?”
戚年年扶额,盖住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那我们活着出去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
“……李队,你说。”戚年年睁开眼,头顶的灯光刺的他眼里流出泪水,“如果维和者的精神改变了,那她的身份会不会改变……”
“你知道我是军人,对吧?”李至善站在门边上,微微低头对着戚年年的眼睛。
“你知道我心里有她,对吧?”戚年年反问道,“那你想活着出去吗?”
“你还有老婆不是吗?丽丽姐还在家等你呢,不是吗?”戚年年抚摸着门框。
“我只是要证明成为维和者的条件,就这一点就行。”
“只要我知道了这一点,我立刻停手。”
“好吗?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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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子被暴力打破,玻璃碎了一地。
白石身上的管线被用力扯下,血很快淌了满地。
没有药物的作用,女孩儿很快清醒过来。
黑色背心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
“你是谁?”白石开口问他,本来清澈的嗓音沙哑无比。
李至善看她,眼中充满怜悯。
“穿上吧。”李至善递给她一套病号服。
白石套在身上显得更加渺小,好像能被一阵风卷跑。
“可怜的孩子。”李至善叹息道。
“孩子,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李至善把手环过白石腋下把她举起来,像抱小孩子一样让她远离地上那些玻璃碎片。
“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要知道。”
李至善轻轻挽起白石沾在脸颊的碎发,把它们掖到耳朵后面去。
“有时候,牺牲一个人,能换来大部分人的安全。”李至善把语气放的很慢,“但这是完全值得的。”
白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却好像很苍老。
好像有什么给他很大的压力。
这个男人,怎么好像背负着天下苍生一样。
白石这样想着,问他:“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李至善顿了一下,缓缓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白石。
“谢谢。”白石套着宽宽大大的病号服,消瘦的让人心疼。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至善揉着她的头顶。
“我不愿意。”白石润了润嗓子,声音没有那么沙哑了。
白石的语气很坚定,以至于李至善微微愣住了。
“你只是想减轻你的负罪感。”白石说着。
“好一个电车难题。”
“我不愿意。”
白石身上被玻璃碎片扎出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很抱歉。”李至善退后两步,从腰间抽出一把银枪。
“砰!”
子弹打在白石的脖颈上,穿出一个血洞。
“听说你们维和者的自愈能力特别好,这点伤应该没什么事,对吧。”李至善眯着眼睛压下保险。
“砰!”
第二颗子弹,打进了白石的心脏,冲击力将白石推倒在地。
“砰!”第三颗子弹,穿过白石的腹部,鲜红的血液在女孩儿身下绽开了花。
第四颗,第五颗,第六颗……
白石已经没力气再数有多少颗子弹穿过她的身体了。
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她却无法移动分毫。
疼。
白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
真疼。
割阑尾都没有这么疼。
“维和者没有什么武力值,他们只是为作为行动者回血的工具罢了。”
白石晕过去之前好像听见戚年年这么说。
这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白石嘴角牵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一连两天,白石躺在一堆仪器中间,身上连接着着各种各样的屏幕。
每次只要白石恢复意识睁开眼睛,就会被两三颗子弹打到再次休克。
白石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了。
她只是随手丢下几片蔷薇花的花瓣,期望着唐安言什么时候能发现她,救她出去。
剥离守护灵是很痛的。
白石每次从颜色蔷薇上揪下一片花瓣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就像是有几千把锥子同时刺进心口。
但是和男人银枪里打出的子弹来比,也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