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我。别看我是一个医师,其实我经常和沙虫和食人蟹打架,它们受伤后,我再给它们治疗。”
药莆用指铠拍了拍胸口,发出哐哐的金属撞击声。
“那么,就麻烦你多出力了。”铁塞说。
出门在外靠朋友,能有人帮一手总是好的。
“还有一个武修士。”药莆问:“你知道是谁吗?”
铁塞说他也不知道。
这次任务发布很急,因为被困者时刻可能遇险,尸体随时可能被彻底毁坏。协会也是立即对留在盐城的武修士直接发布了任务,选定了他们三人。
“说的是酒馆外碰头,不如我们出去看看。”铁塞提议。
两人走出酒馆。
药莆一眼注意到门口正在啃土豆的斗锹甲,显得很有兴趣:“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能驯服这家伙。”
铁塞解释说:“不是驯服,它是同行的伙伴。”
“这是你的坐骑?看不出来啊,你有点本事。”
药莆肃然起敬。
“不是坐骑……是伙伴。”铁塞强调。
很多人都将斗锹甲看做是高级马匹或是超凡斗兽,这不对,它们是一种崇尚冒险的战士。
这头斗锹甲本是跟着美食家农馋,后来农馋到萨尼罗去当大厨,就将斗锹甲托付给铁塞和他继续冒险。
铁塞忽然注意到,酒馆旁站着一个人。
这人裹了件旧棉衣,头戴毡帽。他看起来年纪很大,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右臂被密密麻麻的绷带缠紧,似乎受了伤。
铁塞眼力极好,他心里一阵激动,快步过去。
“盐久先生。”
他努力压低声音:“居然能在北方看到您,您在这里修行吗?”
老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挤出脸上的深邃皱纹:“你们是接了协会任务来的吧?”
“是的。”
铁塞一愣:“您难道……和我们一起?”
药莆也凑过来,她这回也嘶了一声:“大修士盐久!我……我一直很佩服您。”
盐久轻声说:“随我来,边走边说。”
他在前面带路,一路走入了冰雪山中。
“这次任务,协会对你们说的很有限,因为很多事需要保密,而且只能由可靠而经验丰富的武修士才能执行。”
盐久口中吐出白气,缓缓说着:“我们的确是要去救回三个冒险家。在进入之前,我需要你们将浑身涂成蓝色,暂时伪装成腐化者中的一员,没有我允许之前不能恢复容貌和暴露自己身份。”
“因为,我们要跨入另一个世界。”
铁塞和药莆都听得脚下一僵。
“那个世界,叫做【乌济王国】,是一个正在爆发神战的世界。”
“跟着我,过去你们就知道了。”
老人一路翻山越岭,越过了一片片冰原,前方忽然豁然开朗,进入砂石遍地的丘陵。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山峦,植物很少,但和后面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就只有一条线之隔。
三名武修士越过边界,执行任务。
……
来到乌济王国已经有一个月,铁塞对这里的一切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惊讶赞叹,再到遗憾,再到如今的同情和愤怒。
这本是一个独立的王国,王国的人民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如今却被外来的无畏帝国彻底打破,遭到大肆侵略和杀戮,随时面临亡国的威胁。
乌济人不会说话,双眼通常是金子或银子,而且因为血肉特殊,他们在身体上涂上黑乌泥,以避免触碰到水,一碰水他们就会燃烧和爆炸。
他们看起来模样奇怪,不会说话,但并不笨。乌济人会制作地行舟,会用石头雕刻成各种小人、宫殿、马和树,他们是天生的雕刻家和石匠。
有的乌济人会在身上黑泥里留下一个代表自己名字的东西,比如说一个掌印,一根树枝,或者各种石雕,那就是他们的名字。
有一位乌济人在身上镶嵌了几枚松果,铁塞叫他乌果。乌果送给铁塞一块石雕,石雕刻着铁塞的脸,连每一根头发都刻得清晰无比,这种工艺放在盐城必定是价值连城。
作为回礼,铁塞给他画了一幅肖像。
乌果很开心,他指了指纸张,连比带划,又是挥舞双臂,又是捡起地上帝国士兵留下的盾牌和长矛挥舞。
铁塞看懂了。
他给乌果画了一幅战场图。画上的乌果挥舞长矛,和其他乌济人一起发起了反攻,正在追杀帝国军队。
乌果喜欢得不得了,拿着画到处给人看。
他抠下了自己的金子左眼,送给铁塞作为感谢。
铁塞没有收。
他只觉得难过。
作为一个绘画者,他从未有像现在一样沉重。
有一天,无畏帝国似乎突然失去了耐心,开始疯狂冲击防线。沙蜥背上的巨型弩机射出一枚枚柱状弩炮,防线上一片混乱,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