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是几秒,陈览今又紧张起来,按计划,那就只有不到三个小时了,怎么办,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腹稿一稿又一稿,每一版都只有寥寥几个字,譬如“喜欢你”、“在一起”、“很感谢”,甚至无法缀连成一个文段,陈览今却觉得思绪万千。
他停滞太久,以至于闻川宇都察觉到不对,侧头问他:“怎么不说话呀?”
陈览今这才反应过来,他光顾着在脑子里构思,却好久没说话,于是磕巴地开口,却连此刻都卡壳,只能随口编一句:“嗯……呃……这首歌挺好听的。”
胡扯的,说完才认真听了一句,好在晚会节目经过认真筛选,这首歌还算悦耳。
没被拆穿,又恰好闻川宇听过,他很认真地点头:“啊!我也喜欢这首歌,我还加歌单了,就是上次你给我改名儿的那个。”
上次,居然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当时的陈览今还只当闻川宇是普通朋友,而当时的闻川宇……
稍等,当时的闻川宇好像和如今并没有什么不同。已经边界模糊,大剌剌任由陈览今接触他的隐私。已经对他事事上心谨慎,以他的快乐为先,尽管当时的他们只认识了一个月。
陈览今突然紧张起来,会是他自作多情吗,也许闻川宇只当他是朋友,只不过对朋友的态度和他不太相同。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后天见!
我们可以不离婚吗?
难道被喜欢是错觉吗,陈览今倏地抬头,看向闻川宇。闻川宇恰好也在看他,又或者不算恰好。于是四目相对,陈览今看见闻川宇的眼神,像浑水一面,他无法准确预估深度。
陈览今和他对视很久,却又在此之后很突兀地、姗姗来迟地开始闪躲。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回望闻川宇,却是第一次因这种视线而被灼热。
不应该怀疑的,陈览今选择相信直觉,闻川宇有很大概率喜欢他。他有千百种微渺的证据,这种炽热的眼神就是其中之一。尽管这些证据全都是感性的、无法被度量的直觉,但只要足够多,陈览今就愿意把它们划定为可信。
闻川宇的眼神慢慢变得疑惑,在喧闹的乐声中大声问他“怎么了”。
有一瞬间,陈览今几乎想开口,把他所有纷乱的猜测、构想、期待都全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又语塞。于是只是无端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出。
陈览今今天真的很奇怪,闻川宇却想不出为什么,也无法准确地说出是哪里奇怪,总之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是因为晚会吗?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原因,太无聊或者太吵,都有可能,毕竟陈览今在认识他之前是个连电影都不爱看的人。
那怎么办?闻川宇想了想,那就带他走好了。他低头,手机屏幕的光太亮了,很刺眼。
几分钟后,他抬头看向陈览今,问:“要不要一起去看烟花?”
在陈览今因为这个问题而愣神的瞬间,他又说:“真正的烟花,不是电子的。”
没听明白,但陈览今点头,晕晕乎乎地。
不明白的事有很多,譬如闻川宇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为什么可以半途离开会场,譬如网约车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陈览今坐在后座,左侧,靠着窗户,闻川宇坐在中间,靠他很近,微渺的证据另加一条。
跨年夜车水马龙,司机师傅的导航上显示一片红,陈览今被这种走走停停晃得头晕。头一歪,下意识靠到闻川宇的肩膀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儿紧张。
时至今日,他才恍然觉知,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之前,他已经随心所欲地做了很多隐隐越界的事,只是他从来没有往暧昧的方向上想。
反倒是现在,这些他习以为常的动作都让他身体僵硬,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幸好闻川宇开口:“会晕吗?要不要闭眼睡会儿,晚上还要熬零点跨年呢。”
陈览今从善如流地闭上眼,原本想装睡,却竟然真的这种时刻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陈览今有片刻的恍惚。已经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闻川宇在他旁边。网约车还在车流中堵着,但车窗外的景色已经迥然不同了。他抬起头,向两边张望,似乎来到了一个并不热闹的地方。道路两边都没什么楼房,望去一片绿色,像是个公园或者什么,理应很清净,和眼前的车流显得有些违和。
闻川宇的声音在他耳边小声地响起来:“醒了吗?正好快到了。”
陈览今点点头,人还有点懵,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逛公园吗?或者“快到了”的虚指更泛些,熬过这段拥堵就会是一番全新的景象?
但闻川宇说:“太堵了,我们要不要就在这里下车?应该还有一两百米就到了。”司机也附和,说走着过去估计都比这么挪要快。
于是他们下了车,目的地确实是公园没错,且似乎有很多同行的人,这个路段拥堵的原因正是太多人在公园门口下车。
莫非跨年夜有什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