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亲又哄又求都不起作用,最后还是用再也不理吓唬他,拼了老命地才将人给请出去了。
但他笃定,周以澄一定没离开,就在周围某个地方呆着。
何兮心脏突突猛跳,一边祈祷着周以澄不要乱来,一边努力想着措辞,待会儿裴轻淮回来之后,要如何向他交代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门那边砰的一声响。
何兮被吓得手都抖了一下,神色惶然扭头望过去。
裴轻淮回来了。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何兮原本搭在小腹上的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了一起,喉结上下滑动。
原本想好的那些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裴轻淮很快在床边站定,低头扫了他一眼。
头发比方才离开时要乱了些,脸也比刚才更红,气息也很乱。
或许头发乱是因为他翻身了,或许是因为发烧才脸发烫气息虚,但是裴轻淮刚才出门前一直盯着他,熟悉他的状态,莫名觉得他此刻有些微妙的异常,心头陡然升起一股警觉。
前情证明,他的警觉向来都不是没道理的。
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裴轻淮抬头迅速环顾一周,又抬脚快步走到病房的卫生间,拧开门锁,锐利的目光往里扫视。
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但是看他一回来就疑心找什么人的举动,还是惊得何兮头皮阵阵发紧。
他这是,察觉有人来过吗?
一无所获的裴轻淮最终折返回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抓起何兮左手,眼睛端详他食指上的那枚银色戒指。
周以澄出去之后,何兮为了在谈话前不激怒裴轻淮,匆匆把戒指套回去了。
裴轻淮握他的那只手的食指也戴着一枚戒指。
跟何兮的是配对的。
何兮心中忐忑,被他盯得手指都蜷缩一下。
裴轻淮看着看着,突然冷冷掀眸:“你刚才取过戒指了?”
何兮本来就提心吊胆,猝不及防被他一句话吓得嘴唇都颤了颤。
他这才注意到,刚才的确是把戒指套回手指了,但是因为魂不守舍,仅仅套上了而已。
其实这个戒指就是他的尺寸,原本戴在手指最合适的位置,现在却有些松垮地圈在指节附近。
就这样一个微小的差别而已,一般不会有人在意,偏偏裴轻淮敏锐察觉出来。
这种过于强烈的疑心和掌控,让原本何兮心中原本的不安愈发的蔓延扩大。
何兮又想起他说过,敢取下戒指就把他手指全部掰断。
被他握住的地方仿佛过电一般又麻又痛,连忙地将手抽回来,不敢跟他对视。
“我、我没有。”
裴轻淮面无表情睨他片刻,寒声逼问:“刚才都干什么了?”
何兮眼睫慌乱地扑扇了好几下,极小声地说:“就躺着,没干什么。”
“是么?”裴轻淮身体微微前倾,手触碰上他还发烫的脸颊,缓缓下移,修长的五指虚虚地抓在他的脖颈上,“你最好别又被我发现说谎。”
他并没用力,但是何兮却觉得自己的喉咙真的被死死扼住了,几欲喘不上气来。
何兮浑身僵硬地闭了闭眼,但又怕被他察觉自己的异常,很快又颤颤巍巍地睁开。
他努力地默默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不至于被憋死。
裴轻淮目光冷沉盯着他紧促起伏的胸口,握住他脖子的手接着一点点往下,漫不经心似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何兮就这样大脑空白地躺了几分钟,突然听到旁边裴轻淮拉抽屉的动静。
潜意识里觉得他这个动作跟自己有关,何兮转动眼珠,缓缓望过去。
裴轻淮拆了刚才护士拿来的药盒,剥出两颗胶囊,又从水壶中倒了一杯温水。
“药吃了。”
何兮手撑着床面,慢慢地、一点点地坐起来了。
裴轻淮目光漠然地看着他的满头冷汗,并没有伸手去扶他。
对现在的何兮来说,坐着并不舒服,但他还是勉强保持着坐姿,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和胶囊,就着水把药给吞了下去。
裴轻淮等他吃了药,水杯放回柜子上,正要坐回去,何兮倏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轻淮。”何兮叫他名字的时候,垂着眸没有抬头看他,“我……我有话跟你说。”
裴轻淮盯着他的发顶,能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在控制轻轻战栗着。
裴轻淮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已经对他要说什么若有所感,咬牙道:“闭嘴,我不想听。”
可是何兮怔了怔,仍是鼓起勇气继续:“当初,我是带着目的才接近你的。”
裴轻淮甩开他的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来。
“我说了。”裴轻淮一字一字地道,“我不想听!”
“其实。”何兮湿润的黑眸迎着他渗人的目光,声音不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