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关系并不好,但今天也是他的好日子,裴凌云还以为裴轻淮心情不错,要向他敬酒,忙不迭也去端杯。
然而,裴轻淮的确朝这边举了举杯,但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旁边的空处。
裴凌云明白过来他在敬谁,顿觉悻悻然。
裴轻淮喉结滑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裴轻淮是来真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去了乔家,把还睡眼惺忪的何兮从床上挖起来,接到自己家里去了。
那双凌厉的眼睛时时刻刻盯在他身上,仿佛怕他突然偷偷跑出去欺负周以澄似的。
拜托,我也不是每天都有任务的,不用看我看这么紧!
何兮心里有冤没处说,就想故意跟裴轻淮对着干。
一会儿走到角落摸摸绿植的叶子,一会儿背着手去欣赏墙上那副他根本看不懂的画,一会儿又探手从果盘里摸个桔子吃。裴轻淮刚转身去倒水,何兮就扔下没吃完的橘子撒丫子就往外跑。五秒之后,被裴轻淮单手箍着腰拖回来了。
“跑什么跑,再跑把你关起来。”
“我没跑,我就是想出去晒晒太阳。”何兮被他扔到沙发上之后强词夺理。
“晒太阳?”裴轻淮嗤笑一声,站着看他气鼓鼓的脸,“外面三十几度,你也不怕把自己晒化了。”
他这样居高临下,何兮觉得自己气势都没有了,飞蹬掉拖鞋,踩上沙发,站得比他还高,大声冲他嚷嚷:“我就要晒,就要!”
没别的,他今天就是皮痒想犯这个贱。
裴轻淮气得发笑,语气里已经暗含警告:“哪都不许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何兮眼睛眨也不眨地跟他对视。
裴轻淮迅速从他蠢蠢欲动的眼神里品出了他并不会老实的信号,提前伸手拦住他。亏得他的先见之明,让跳下来往外跑的人来了个自投罗网,直接扑到他张开的手臂里。
裴轻淮就势抱住他,猛地将他压倒进沙发里,扣住了他的双手。
何兮突然失去平衡吓一跳,他的身体被压在身上的裴轻淮死死制住,很是不舒服。
他不住地试图扭动身体,奈何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根本动弹不得。该死的,同样是男人,怎么力气差距这么大!
何兮知道真把他惹火了,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能屈能伸地央求起来:“我不闹了不闹了,你快放开我。”
“来我这里你不高兴?为什么要跑?”裴轻淮眉目间沉着戾色,抓住他乱扑腾的手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要去找他。”
“我没有!”何兮作死撩拨完之后赶紧熄火,他睁圆眼睛,很冤枉地说,“我就是看你这么紧张,故意逗你玩的,我没想着跑,更没想着去找他。”
裴轻淮的目光像一条蛇一般紧紧咬着他,冷沉着脸,好半晌都没说话。
就是知道他或许是闹着玩儿,所以才没有真对他如何。
可就算是闹着玩儿,也轻易勾起了他心底阴沉的怒火。
对待感情,他要的是彻底占有,眼底绝对容不得一丁点沙子。他已经接受了这段感情,便会对这人一心一意,至死方休,而这个人也应该把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不能再分神去看别人,哪怕一眼。否则,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轻淮哥哥?”何兮终于忍不住出声。他被裴轻淮这样压着很难受,手腕也被攥疼了,而且因为这个姿势,裴轻淮的脸就快跟他的脸贴在一起了,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这让他不住地往后仰起脖颈,想要避开。
“何兮。”裴轻淮不仅没有松开对他的钳制,反而沉了沉身体,将他压得更加紧密,仿佛要将他嵌到自己的骨子里,从此两人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开。他望进何兮清澈似水的眼底,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暗含威慑,“既然招惹了我,就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听懂了吗?”
何兮本来被他压得正艰难喘气,听了这话,愣愣地望住他充满了压迫感的脸,心口陡然淌过一阵寒凉,冷得他身体都打了个颤。
怎样算背叛他?对周以澄不利吗?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个身份是偷的周以澄的,岂止会让他生不如死,恐怕是想将他抽筋扒皮了……
何兮心头惴惴,说不出话来,但他下意识里觉得如果不给一声回应,裴轻淮会将他的手骨拧断,于是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才颤颤地吐声道:“哦听懂了听懂了,我不会背叛你的。”反正以后我会变成植物人,你怎么恨我报复我,我也感受不到了。
他目光隐隐闪动着水意,费力地在他身/下挣扎,额发微微凌乱,鼻尖沁着点点汗珠,微张的嘴唇看起来是那样红润柔嫩。如果咬上一口,一定会渗出血来,让唇色更加艳丽。
裴轻淮浑身血液都滚热起来,正要低头对着他的唇重重吻去,何兮蓦地痛苦叫了一声。
裴轻淮抽回一丝理智,感觉到他的手在用力扑腾,这才察觉自己刚才情难自禁,扣住他双手时用的力气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