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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模模糊糊地想起幼时,她父母受高人指点,为了保住她体弱多病的弟弟的性命,无奈忍痛将他过继到舅舅家。

在送走她弟弟的那夜,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她母亲让拦在门外的她最后看她弟弟一眼,她盯着他发红的小脸儿,也是像银月那样,将自己的双手搓了又搓,才敢小心翼翼的在他面上碰了碰。

碰完的感触早已经忘了,但她到如今还记得,当时的她是如何认真的记下他的模样,并将他脖颈间的卧鹿白玉紧了又紧,生怕自己会忘记唯一的胞弟。

过了这样久,她一直想着他,甚至因为家中遭难庆幸父母当年的决断,可却没想到姐弟离得最近时是现在这个时候。

想着,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她忙躲开银月的手,以袖掩面匆忙拭了拭,又故作若无其事的解释:“竟被雪迷了眼。”

长廊下连雪沫子都飘不进来,银月看了看她,却没有戳破,随口说几句玩笑话岔开了。

不知又往门口望了多少回,终于等到裴瞬回来,姜涟忙迎出去,却又不敢走到他跟前,隔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怯怯地叫了声“王爷”,声音似乎还在打着颤。

落雪迷漫,裴瞬抬头扫她一眼。

被宅院框住的四角灰蒙蒙的,窥不见丁点儿天光,她站在那儿,迎着簌簌而下的细雪,面色发白、眼眶泛红,一副可怜相。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交织的眼睫落下阴影,几乎遮住大半的情绪,叫人猜不透心思。

可是未直接出言叫她离开,已算是大幸。

姜涟稍稍放松,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内,又叫银月取来备好的食盒,自顾自地张罗:“我煨了些苏叶粥,给王爷驱寒。”

裴瞬并不应她的话茬,抬高下巴任由承安给他解去大氅,又朝候着的侍从招了招手。

那侍从半佝着腰跑进来,有点胆战心惊的开口:“早上王爷不在,没来得及给您禀告,浮苍昨儿夜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在笼中到处乱撞,等小的发现的时候,它的爪子已经伤了一只,不过幸好并无大碍,这会儿已经好了大半了。”

浮苍是裴瞬养的鹰,一只通体纯白,唯有头顶一缕苍色的海东青,毛中有杂色,其实在海东青中只能算是次品,但是却格外得他喜欢,特寻了人专门驯养。

“用了那么多法子,竟还没有驯服它。”裴瞬轻飘飘丢下这句,把那侍从吓得浑身一颤,生怕他降罪自己办事不力,支支吾吾的就要辩解。

可裴瞬转而又道:“仔细想想,也不过是用来把玩的东西罢了,好吃好喝的养着它,还有什么不足意?”

他的话别有深意,训鹰的侍从不明白,咧嘴笑着诺诺地附和几声算是过去了,倒是一旁的姜涟听懂了他的奚落。

她有些难堪的搅弄着手中的粥,并不吭声。

此时此刻,她想的不仅是请昨夜的罪,还有她弟弟的事情,且不敢提救人一事,起码要了解清楚现下的境地,不知能不能趁着今日多问几句。

她收敛情绪,将搅得温热的粥递到他跟前,柔顺道:“王爷说得对,能伴王爷左右,享荣华富贵,不该不足意。”

说着示弱的话,她慢慢提裙跪下来,垂头做认错姿态,抬臂高举着蓝釉碗,她的长颈和手腕齐齐露出来,一样的白皙细润,一样的骨感分明。

屋内下人见状,纷纷知趣的退下。

姜涟再抬起头,满眼已经泛着水光,她并不擦拭,就直直的望着他,眼中刚流出的泪水正顺着侧脸往下淌,在下颌处停留一瞬后,紧接着消失在深陷的锁骨中。

“王爷。”她的声音带上了些喑哑,嗫嗫嚅嚅的,却格外勾缠,每一声都像是藤蔓的尖芽儿,在一点点在触碰他,“王爷,昨夜是我错了。”

“谁告诉你,哭着请罪本王就能饶了你?”裴瞬皱起眉,微含着眼打量她。

他知道她总会向他低头求饶,早上他命人带她去看行刑,只是在小惩大诫,让她务必要看清自己的处境,才不致失了分寸。

姜涟也不动,睁着那双楚楚的眼睛,任由眼泪接二连三的往下砸。

两人僵持良久。

到底是裴瞬先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蓝釉碗放到桌旁,曲起手指给她擦去下颌上挂着的泪水。

她站起来,带着委屈、发泄般猛地扑到他怀中,他行动不便,被她撞得后背碰到轮椅上,肩膀那块骨头生疼。他来不及叫痛,她却得寸进尺,跨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将湿漉漉的脸埋在他肩上。

“何必做出这幅轻浮样子。”他出言轻斥,然而做出的动作全然不似说得那样。

他环住她的腰,顺着她的动作也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她的耳垂,因为她哭得发抖,她耳下戴的东珠耳坠还在轻颤。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想起两颗东珠相撞的场景,就像是他幼时常玩的弹棋,通过两颗小小的玉珠,赢得最大的彩头。

他心下一动,抬起手碰上她的耳垂,而后一点点向上走,触过她的耳孔,停留在稍稍靠上的位置,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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