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蛋。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酸涩,在那边的生活是不错,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蛋不在了。
越棠一开始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蛋,但是应该怎么找呢?
且不说蛋可能已经变成了人,如果没变成人,说不定已经在什么地方,被人煮了吃了。
越棠戳着那个灰扑扑的蛋,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不来找我呢?”
蛋动了一下,然后朝她的方向滚了过来。
越棠愣了愣,她记忆中这个蛋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的——充其量就是晃一晃而已。
随即她意识到,洞府里分明有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一看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书,比如很现代的衣服。
这个洞府里充满了现代的痕迹。
越棠有些迟疑,是她穿书后的记忆和洞府的记忆混在一起了吗?
她化成狐狸,走到一面镜子旁边打量自己。
看到自己的样子时,越棠愣住了——她身后,分明有九条整整齐齐、蓬松柔软的尾巴。
她现在的模样,和季迟在羊国的别墅里那幅油画,一模一样。
灰扑扑的蛋滚了过来。
越棠记得自己是还没给它起名字的,但是此时,一个名字却脱口而出。
“这个梦也太奇怪了,你说是不是——”
“迟迟。”
谢红红倒水回来的时候,病房里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秦恕已经哭得眼泪都没有了,于文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偶尔擦一下眼睛。
越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胸脯几乎没有起伏。
谢红红倒了杯水给季迟:“季老师,好歹喝一点?”
季迟摇了摇头,说:“不用。”
线索一度断在了那个群演那边,直到警方接到报案,郊外一条河边有,有人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年轻女人。
拍了照片回来,正是越棠。
警方安慰他们道:“越小姐很勇敢,也很厉害,一路上悄悄把绑着手的绳子割断了,然后制服了绑匪。”
他顿了顿,又说:“绑匪已经醒过来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醒来就全都招供。”
但是这一点没安慰到大家。
谢红红红着眼睛说:“那两个杀千刀的绑匪都醒过来了,棠棠为什么还昏迷着?”
警察一脸为难。
医生说:“我们初步怀疑是越小姐受了太大刺激——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外伤,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什么叫很快?”谢红红吼道,“都躺了一天一夜了,这叫很快?”
谢红红的经纪人连忙拉住她。
谢红红捂住脸,安静了一会,随即打开微信群。
“美丽狐狸一家亲”里现在一片混乱,傅银和洛北极恰巧都在国外出差,现在疯了一样往回赶。
傅银:“那两个绑匪招了吗,为什么要绑架老祖宗?”
谢红红:“说是有人指使,但是对方用了变声器,打款的时候是经过国外银行,查不到。”
谢红红:“唯一的线索是一个戴白色帽子和茶色墨镜的女人,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谁。”
谢红红放下手机,旁边喻景看上去十分神思不属。
谢红红看他没什么好气,说:“现在你那个女朋友可开心了?她不是一直不喜欢棠棠。”
喻景说:“宁之舟不是我女朋友。”
谢红红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走进病房,季迟坐在越棠床边,机械地削着个苹果。
旁边削好的苹果堆了一堆,大多已经氧化了。
周围人看着他的样子,都不敢劝——刚开始看到季迟的时候,剧组人员都懵了,为什么季迟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越棠最后一句求救是向他发的,更是奇怪。
还是解白帮忙解释,说季迟本来准备来探班,大概是越棠情急之下,选了最近的号码发送。
解白大概是所有人中最担心季迟的,只有他知道季迟对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有多么在意。
喻景坐在外面,盯着季迟的背影。
都是男人,他看得出来季迟对越棠是什么感觉,正是因此他才心情复杂。
喻景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宁之舟就是那个神秘女人的人。
但是他没有马上将这件事说出来——他虽说已经不喜欢宁之舟了,但是也不想看她毁了自己。
况且不是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幕后黑手,不是吗?
他偷偷出去,给宁之舟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听说越棠好好的,语气里全是慌张。
喻景心凉了大半。
真的都是她干的。
他本来想着,越棠醒来肯定会咬出宁之舟,这事情就和他无关了。
但是现在,看着越棠惨白的脸,喻景咬了咬牙,站起来走到病床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