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没有腥味,只有浓郁的香。
再来一口,再来一口。
第一批十根烤肠,飞速被赫尔伯特消灭干净。
吃完的赫尔伯特嘴边甚至没有一点儿油光和黑灰,还是那么干干净净的,朝夏阳一仰头,示意他继续,赶紧把还没烤的那十几根也烤上。
夏阳忍不住看他平平坦坦的小肚子,这就是他姥姥从前常说的吃了昧心粮吗,只见吃,不见长。
虽然他能理解赫尔伯特作为一只龙,真正的体形很庞大,可以一个小孩的模样两分钟炫掉十根烤肠,这场面还是有点儿惊悚的。
夏阳问:“吃饱了吗?”
赫尔伯特痛快地摇头:“没有。”
夏阳指指面包:“那你吃这个吗?”
赫尔伯特伸手。
他拿起整块没切的红豆吐司,往嘴边比了比,咬之前一拽,撕下一角,看见了里面的红豆。
哦~
赫尔伯特闻闻,问:“吃里面的果子?”
夏阳:“不,都能吃的,那个是馅料。”
赫尔伯特不太理解什么是馅料,重复了一遍,盯着显然应该比白面包更美味一些的红豆,还是先把红豆抠出来塞进嘴里。
哦!
原来这就叫馅料。
煮出沙感但还保持形状的红豆,浸透了蜜糖,甜甜的,沙沙的,软软的,小小的一颗就有浓郁的蜜香!
赫尔伯特品尝完过于甘甜的馅料,又将撕下来的面包塞进嘴里,这个味道也不错!
和他昨晚吃到的夹草茎的白白的东西差不多,这么软,这么蓬松,像枯草季伊始最肥美的黄花果,咬上去像是咬了云似的,而且这个还越嚼越甜。
三两分钟吃完面包,赫尔伯特意犹未尽地又开始等烤肠。
夏阳被他盯得又开始紧张,这种孩子张着嘴嗷嗷待哺,却做不出来饭的无能老父亲感又是怎么回事?
“还要等一会儿,你要不……干点儿别的?”
总之别再盯着他了!
连续两天吃上好吃的,赫尔伯特脾气都好了不少,总觉得,连伤口都不那么疼了,他原本是打算出去飞一圈儿的,不过想到他要是走了,夏阳自己在这漏风的破房子里会有危险,赫尔伯特又坐下了。
百无聊赖下,他重新掏出了先前从夏阳手里“没收”的遗书,“你们写字用的这是树皮还是草叶,怎么没有树纹呢?”
夏阳一抬头,对上特别听劝,正“干点儿别的”的赫尔伯特。
“……”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夏阳:祖宗,要不你还是回来继续监工我做烤肠吧。赫尔伯特:???人类,真难伺候!!!注:夹草茎的白白的东西→馒头夹咸菜黄花果,虚构的,异世界一种长熟后剥开皮,里面软软的果子,丰草季开黄花,枯草季成熟。
遗书
“这不是草叶,也不是树皮,应该是……木浆纸吧。”夏阳不太确定地解释。
“木浆?”赫尔伯特诧异,“木浆是什么?”
夏阳:“就是把树打成汁?”
赫尔伯特更震惊了,“把树打成汁?!怎么打?锤吗?打成汁再晒干?再削成这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领主就是领主,都没问他汁是谁,还理解了要捶打,夏阳偷偷腹诽着,边解释:“呃,应该是打成汁,或者说,打出纤维?好像还要加水,把纤维稀释进去,然后用工具从汁水里抄出薄薄的一层出来,再晾干?嗯……然后……总之,再加工,就成这样了。”
夏阳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在哪儿看到过的怎么手工做宣纸的视频,胡乱推测。
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活在森林中的赫尔伯特震惊了。
他越听越晕,还是难以理解,树,打汁,纸,这之间复杂的原理与工序。
首先,到底怎么打树才会变成汁?
锤?然后挤出来汁液吗?
那为什么非得用树?草不是汁液更多吗?
都挤出来汁液了,为什么又要加水?
他一通追问,夏阳更加不确定了:“要的不是汁液,是纤维或者木浆吧……”
“纤维是什么?”
“呃……就是叶子里面那种细细的……嗯……不太好消化的细丝?”
赫尔伯特秒懂。
他思索着,问:“把树打成什么浆,是为了让你说的那种纤维变……”
他捏捏遗书,“薄?小?重新黏到一起,变成这样?”
夏阳:“对对对!变小了,再组合,就能紧密了,也平滑了,大概是这样意思。”
“哦!”赫尔伯特兴致更浓了,再看那封遗书,纹理的确比树皮草叶细腻多了!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聪明!
从前他们揭树皮做魔法书时候,就要找柔软又韧性的树,还要趁着树龄不太老去揭皮,若是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