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你家老三这是怎么了?谁抢他的房子惦记他的地?”
钟子孟摇摇头,叫儿子把他舅叫出来。
沈二郎躺了大半年,浑身无力大半年,万分想年策马扬鞭的自己。清河村没有马,沈二郎就拿根树枝活动筋骨。
有为到院里,他舅把树枝当剑,刷的跟项庄似的。原谅有为对项庄印象深刻,因为前一日沈二郎才跟他讲过楚汉相争。
“舅!舅!教教我!”有为等他舅停下,一把抱住他的腰。
钟子孟在外面等急了,大声喊:“有为!”
有为打个激灵,想起父亲交代的事:“舅,先跟我出去。”
沈二郎到外面正好看到钟老三骑驴往南去,看样子是回汉阴郡。钟子孟指着老三家敞开的门:“分析分析。”
宁氏把织了一半的麻袋扔下,指着自家院子低声说:“我过去听听。”
钟子孟想问,听什么。看到墙壁恍然大悟,听墙角啊。钟子孟连连摆手,快去快去。
沈二郎轻笑一声:“有什么好听的。能让钟老三租驴亲自跑一趟,肯定是梁秀才回来了。在这里等着便是。”
村正想不通:“他来做什么?”
“他——”沈二郎脑海里浮现出“长安商人”四个字,“我先去树林里静观其变。”随即叫喜儿过来。
喜儿在果林里葡萄树下乘凉。听到二郎的声音就把躺椅扔在里面,去屋里拿一把斧头,又拿一根细长的竹竿,这两样都放在古老的槐树后面。
一炷香左右,一头毛驴两匹马以及一辆马车从从南边过来,到钟金宝家门口慢慢慢下来,最终停在树底下。
沈二郎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不禁露出一丝惊讶,犹豫片刻从里头出来:“周掌柜,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梁秀才找的那家福满楼周掌柜听到熟悉的声音很是意外,山野之中竟然还有认识他的人。他循声看去,仿佛见鬼了似的:“你你你——”
“不认识我沈二郎了?”沈二郎拿掉衣袖上的树叶,笑吟吟走过来。
周掌柜张口结舌,嘴巴抖动的跟筛子似的:“你你你——”
沈二郎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淡淡地扫一眼梁秀才,他一脸“我在哪儿?他又是谁?”的表情眼睁睁看着沈二郎把人带到果林里。
有村民好奇站起来,喜儿开口:“看什么呢?没有你不好奇的。”
有为一脸好奇:“舅母,他是谁呀?”
“我哪知道。以前跟你舅舅做过生意吧。”喜儿信口胡扯。
村民不信沈二郎干过买卖,认为沈二郎以前是福满楼老食客,所以周掌柜看到他不在长安在乡间十分震惊。
殊不知二人走到果林深处周掌柜就扒沈二郎的衣裳。沈二郎按住他的手:“干嘛?”
“你你的病好了?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还姓沈?怎么还叫二郎?”
沈二郎:“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我——”
沈二郎瞪眼。
周管事不敢废话:“这事还得从得意楼说起。”
“得意楼换东家了?”
周管事点头:“去年不知道从哪儿——我现在知道了,从你这里弄到变蛋,得意楼生意极好,就被齐王盯上了。虽说我们在西市,跟他隔着一座皇宫,对我们影响甚微,可是看到他们每天客如流水的,我心里也急。找人查过几次,一无所获,就以为变蛋是得意楼自己琢磨出来的。”朝梁秀才所在方向看去,“前些日子这人找到我们,说他知道你们这里还有一种皮蛋。我见钱眼开,这不就过来了吗。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喜欢钱。李——”看到二郎瞪眼,“沈公子,听几个人说,你积劳成疾在自己府里养病,怎么会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怎么连姓都改了?”
“我本姓沈。这边是我姐夫家。我也不是生病,中毒了。”
周掌柜不敢再问:“那那他们知道吗?”
“知道中毒,不知道我在此地。我当时只是留书一封,趁着还能动四处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
“那您算是遇到了?”
沈二郎反问:“怎么不算呢。”
周掌柜见他心情不错:“那皮蛋,你看?”
“你甭为难赵掌柜,他就是个帮我找客人的。”沈二郎不瞒他,“先前清毒调养身体的时候只有脑袋能动,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琢磨出来的。”
周掌柜不意外:“我就奇怪,一个卖木头的怎么做起了鸡蛋生意。”
“你如果只想买皮蛋,赵掌柜不可能把你带到这里来。说吧,想干嘛?”
周掌柜哪还敢想着做一半门的生意:“我听赵掌柜的。”
沈二郎移开在他肩上的手:“不要让得意楼的人知道我在这里。”
“得意楼不知道?”周掌柜震惊。
沈二郎:“得意楼没来过这里。他们可能也怀疑过赵掌柜只是中间人,但做梦也想不到跟我有关。以前长安只有得意楼有蛋,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