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把他放下,卢锐撒欢儿朝牛跑,吓得卢栩连忙追上,生怕他不小心招惹了牛,被一脚踩死。
小雨眼尖,远远就看清是卢栩他们,从田垄小跑过来,小满、卢福跟着她也跑过来。
卢栩让卢舟把篮子放下,给每人倒一碗山楂梨汁。
家里仅剩的几个冻梨都快坏了,卢栩翻出来扔一把山楂片枸杞子全炖了汤。
春天风高天干,喝梨汤润肺。
没一会儿,在田间地头玩的小孩也凑来了,七嘴八舌地喊哥哥喊叔叔,人人蹭几口梨汤。
卢栩问:“你们怎么全跑这边玩儿了?”
“我们挖野菜!”小孩们乱七八糟地嚷着,给卢栩看他们挖到的野菜。
临河向阳的空地上已经长出野草野菜,远远看绿油油的一片,走近了其实还露着土面。
这时候野菜也才一点点,也就不用干活的小孩有空来挖一挖,拿回家解解馋。
卢栩把篮子还给他们,让他们以后挖到多余的野菜去杂货铺换糖吃,往下正是吃野菜的季节,食铺也能上点儿荠菜饺子,荠菜馄饨,还有青团……
卢栩把卢锐扔给卢舟看着,自己去找卢辉他们。
一路上到处都是烧野草的火堆,河对岸也有不少,看着这些烧起的烟火,大概也能猜出今年有多少人开了荒田。
“卢栩回来啦!”
“回来啦!”
卢栩一路走一路打招呼,走在田间地头感到无比惬意亲切。
三叔他们已经烧好了一大片田,往另一边去了,卢辉、四婶拿着铁锹四处找有没有没熄灭的火星,看到了就用铁锹拍灭,以防起了风烧了别处。
卢栩过去帮忙,他没带工具,就用脚踩,四婶喊他:“出去吧,好鞋都踩脏了。”
卢栩:“是旧鞋,快该扔了。”
四婶:“那你小心别烫着脚。”
卢栩应着。
布鞋穿久了鞋底磨薄,踩在刚烧完还发暖的田里热乎乎的。
四婶见他有话和卢辉聊,把铁锹给他,过去帮忙看火势了。
卢栩问:“烧完是不是就能犁地了?”
卢辉:“嗯,都化了,翻一翻,等下过去再犁两三遍。”
说起种庄稼,卢辉不自禁语气都透着开心。
“用我帮你找人帮忙吗?”
“不用,我都找好啦。田里不用你操心,倒是山上你怎么打算?”
卢栩抬头看他的三片山,“先砍一批柴!”
卢栩不清楚别的,想要树木长好得留出空间,让树见光通风他还是知道的。
说干就干,卢栩到饮马镇码头找了一批人回来帮忙伐木。
村里没开荒的人家也纷纷拿上斧子上山帮忙,卢栩说砍下的树枝谁要谁拿。反正家家户户都要烧柴,不要白不要。
乌泱泱一大群人进山,就是有野兽也被吓跑了。
一群人干活热闹,力气大的负责砍树,力气小的管收拾树枝树杈,效率比一两个人更高。
卢栩四处指挥着哪棵树能砍,哪棵树不能砍,重点把八户山民还没清理好的预备种果树的地方空出来。
砍下的木头,直的留下做防野兽的栅栏,弯曲的堆在一边,卢栩打算砍短卖掉,或者找人烧成木炭。
剩下不足手臂粗的树枝树杈,则由大家捆捆拿下山。
到太阳落山,一群人挑着木柴捆出来,发现他们砍过的那片林子竟然也看不出少了多少树来。
“看不出来少吧?等过几年剩下的树长大长粗就更看不出来,隔个四五年把次生的再砍一砍。”卢栩规划着。
晚上,他们就吃上了从山上找到的野木耳,都干透了,竟然没被松鼠摘走,便宜卢栩了。
木耳,鸡蛋,肉片,凑一道缺少绿色的木须肉。
再用排骨炖干豆角做一锅浓郁排骨汤。
四婶知道卢栩爱吃米,还特意蒸了一锅白米饭,撒上糖,甜津津的,卢锐不吃菜都能干掉半碗。
一家人凑在爷爷奶奶这边和和美美吃饭,吃过晚饭一起回去收拾床铺睡觉。
元蔓娘在家打扫的功夫,卢栩领着腊月和卢锐到颜君齐家看看。
房子长久不住人就容易坏,他提醒颜君齐开窗通通风,检查检查门窗有没有哪儿透风,墙壁有没有哪儿漏雨。
卢栩在颜君齐书桌旁坐下,这以前是颜君齐专用的座位,他拉开抽屉,发现抽屉里空空荡荡,连他最早画横竖条条的账本都不见了。
“扔了?还是带走了?”卢栩合上抽屉,他那时候画的的确挺像垃圾,颜君齐搬家时候不至于还要带上。
可到底是他第一份墨宝啊!卢栩又有点可惜。
他是不大愿意承认自己恋旧的,第二天回县里,吃饭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不经意地问起,“我刚开始借你毛笔瞎画时候,横竖都是歪的。你还记得吗?”
颜君齐点头。
卢栩:“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