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陈晓芳笑?着招呼梅拾,“来坐。”
梅拾目光复杂,欲言又止的看着陈晓芳。
陈晓芳:“怎么了??”
梅拾摇头,摒弃掉脑海里有得没得,开始吃饭。
陈晓芳的为人她清楚,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有可能失败的手术机会,去为难一个?孕妇,梅拾想通后,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两天后,姜宜出现在家里。
冬天来后,学校期末考后放假,梅拾和从前?一样去做家教,回来时?,陈晓芳不在摊子上,她迈步上楼,在二楼逼仄的客厅看到姜宜。
姜宜躬身?:“请您务必考虑一下。”
说?完她转身?,对上梅拾诧异双眼,姜宜微微一笑?,那笑?容令人遍体发寒。
姜宜:“你回来了?。”
“出去……”梅拾一指楼下。
姜宜脚步轻盈,拾步下楼,擦肩时?,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梅拾攥紧拳头。
梅拾直言:“你前?几天去姜家了??”
陈晓芳一愣。
“她今天又来干什么?”梅拾问,“让你考虑什么?”
陈晓芳站在阴影里,她沉默,忽地笑?起来,“死丫头,妈妈去姜家干什么?你这话?……”
“别做伤害别人的事,”梅拾双眼通红,“别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妈!”她几乎是哀求,哀求、害怕,害怕陈晓芳会为了?她做出偏激的事情。
“你在乱说?什么?”陈晓芳将梅拾拉到身?前?,“我不会的。”
梅拾:“姜宜都告诉我了?,前?两天,她是不是让你去……”
陈晓芳说?,“我是一个?妈妈,怎么会去伤害别人的孩子?”
梅拾闭了?闭眼:“别再去医院了?,我们?……”
陈晓芳一把推开梅拾:“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就去!今天有两个?媒体约我采访,我可不能半途耳而废!”
“手术时?间是下个?月初一,你何必再——”
不等梅拾说?完话?,陈晓芳已经抱着一顿东西出门了?。
梅拾:“……”
医院, 梅拾挂了号,在门诊室外签到等待叫号。
腺体热持续了好几天?,扎了抑制剂也只能保证一天的效果。
今天?上?午没有她的戏, 全是姜宜在学校和同学们争执的戏份。
“梅拾!”护士在门口喊:“梅拾来了没有,人在不在?不在就过号了!”
“来了!”梅拾起身,快步走向护士,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护士:“进来吧。”
医生看模样四十多岁,忙得昏天?黑地,时?间快中?午, 复诊的人渐多, 患者?家属全都围着?医生,一人说?一两句,梅拾根本插不上?嘴。
护士催赶:“好了好了, 你们先出?去,一会进来, 一会再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问。
梅拾:“梅拾。”
“嗯,哪里不舒服?”
“腺体发热,我还不到发情期的时?间。”
医生哦了声,“第二性别oga,最近有没有和?alpha有过亲密接触?”
周围目光变得暧昧,梅拾浑然不觉,自然回答:“没有。”
“没有?”医生上?下打量梅拾, 朝她确认, “真没有, 不要不好意思,告诉我就行, 家长?来了吗?”
梅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接戏的校服,顿时?哭笑不得,脱下外套捞在手里,“我已经二十多了。”
医生一愣,确认了下信息,将病房里的人全都轰出?去,让梅拾撩起后颈的头发,触诊腺体。
“你这个腺体怎么这么小?”医生问。
梅拾道:“移植的种子,只能发育到这个程度。”
医生唷了声,“胚芽”工程已经在国内开展三年,这个稀有病受国家扶持,不仅手术费用报销力度大,成功率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腺体确实是长?不了多大,但调节人类的激素平衡已经没问题了,只要手术后没有太?大的排异反应,已经基本不影响正常寿命了。
“移植的种子这个大小也偏小了,跟胚芽发育完成一样,”医生敲着?键盘,打下病历详情,随口问:“你这个胚芽是什?么时?候移植的?”
胚芽?梅拾蹙眉,继而道,“六年前。”
医生:“……”
“六年?”医生猛地转头看向梅拾,“你你你,你是哪里人?”
梅拾:“平阳人。”
六年前,国内第一起胚芽手术,就是在平阳,由现今的平阳第一医院院长?和?他的学生郭袅一起完成的。
医生:“……”
梅拾:“怎么了?”
医生手微微颤抖,“你、你再仔细跟我说?